他扯唇笑了下,意味深长道:“行啊,殿下不娇气。殿下往后躺在这儿时,可别让臣轻一点。”
李婧冉手一僵,顿时听出严庚书这个人骚嘴贱的老狐狸又在调戏她了。
她嗤笑了声,随即继续帮他处理着伤口,口中只是道:“要点脸吧。疼死你算了。”
话虽如此,但严庚书却感受到她下手的力度却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严庚书从未在人前喊过疼,许多人便都觉得他是个铜墙铁壁,是不怕疼的。
可如今,严庚书却诡异地有种被她疼惜的错觉。
从她回到这个房间起、从她帮他上药起、从她小心翼翼地动作时起,他心中的悸动层层积累着,无所遁藏。
“李婧冉。”他蓦得低低唤了她一声。
不知为何,严庚书总感觉唤她长公主有些别扭。
她其实有些改变,变得比以前折辱他时更心软了。
严庚书并非是想在以前和如今的她之间分个高下,以前的华淑长公主是个很合格的皇家人,她就像是永远不会有情/欲一般,视世间万物如无物。
以前的华淑和严庚书很像,在他们眼里,唯一一个能吸引他们的东西就是权势,是主宰天下的力量。
如果说以前的华淑有手腕能成为大晟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帝,那如今的李婧冉就能成为一位体恤民情的仁慈好帝王。
在严庚书眼中,以前的华淑让他厌恶入骨,不仅是因为她的无情与算计,更多是因为她和他太像了,而严庚书如今变成的恰恰是他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他对她的厌恶里,同样含着对自我的唾弃。
而如今在李婧冉身上,他感受不到那种“同类”的气息,他渴望靠近她,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并且越陷越深。
又或许是因为在严庚书心里,他认为华淑和阿冉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比起称她为华淑长公主,他更倾向于认为她依旧是那个阿冉。
李婧冉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身份原因从未被人唤过本名,如今听严庚书哑着嗓子喊她时,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敛下眼换了个干净的棉球,不冷不热地道:“直呼本宫名讳?摄政王倒是欢喜以下犯上。”
严庚书忽略了她的这句废话,凭着心中的直觉,将深埋的疑惑问出了口:“你为何要假扮成另一个人的身份,接近我?”
他隐约觉得古怪,又感觉这应当是某个很关键的东西,却被云雾缭绕着看不清答案。
李婧冉轻轻搁了镊子,揉着指腹上被压出的红痕,敷衍着道:“想换个玩法咯。”
“本宫最是喜欢看男子爱本宫爱得死去活来,发现自己被玩弄后露出的那种脆弱实在很美。”
她本以为严庚书听了自己的这番话后又会像个炮仗一样被点燃,谁料严庚书神情却很平静,只冷不丁又问道:“你心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