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人完全玩弄于股掌的感觉非常不妙,他的骨骼都叫嚣着让他用这女子的血液去冲洗这段屈辱的记忆。
这种怒意就像是他背上的鞭伤,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麻木,反而愈发地疼痛难耐,钻心的痛。
这两种疼痛相叠加的刺激简直要把严庚书逼疯,他克制不住地将李婧冉抵在柱前,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她的命,践踏她的尊严,还是听她像往常那般,对他甜言蜜语?
严庚书不知道,而这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只让他愈发焦躁。
如今,看着眼前女子虽强作镇定却又紧绷的语气,严庚书心中却只冷笑连连。
他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她的肌肤依旧和从前那般娇气,轻轻碰一下便能擦出一抹薄红。
严庚书嗓音沙哑,低声逼问她:“殿下,也知道害怕了吗?”
害怕?
李婧冉听到这两个词,抬眸望进严庚书的眼,看清了他眸色中翻涌的情绪与挣扎。
她嘲讽地轻笑了下,直白道:“怕什么,怕你吗?”
纤白的指尖隔着衣物轻点着严庚书的心口,一下又一下,力度并不算大却仿佛能戳到他的心间。
女子的嗓音是轻柔的,但却多了几分高高在上:“摄政王,摆清你的地位。本宫乃陛下的亲阿姊,你敢奈我何?”
李婧冉的态度是轻描淡写的,就像是除了方才被严庚书兀一戳穿时的紧张,如今已经完全松懈了下来。
但事实上,李婧冉心中想的却是:严庚书找到披风的契机,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早啊。
这些看似不经意间的线索,都是李婧冉刻意留下的。
她那天初到军营时为了掩盖身份,自然穿的不可能是华淑长公主的披风,那披风是李婧冉后来才补过去的。
至于马棚中的下人,倘若李婧冉愿意,她自是可以让全长公主府上下都统一口径,完全不会在严庚书面前流露出这么明显的纰漏。
为什么呢?因为李婧冉发觉,她想要让严庚书折腰,分明有种更好的捷径啊。
强权压迫。
一个强者怎么可能对一个弱者俯首称臣呢?这就像是恶狼爱上蚂蚁、飞鸽爱上猫一样可笑。
要想让上位者在他面前俯首称臣,那更好的方法不是向他示弱,而是比他更强,强到骨子里,强到让他不敢不服从。
与其用“阿冉”的身份去朝严庚书乞求爱怜,她不如用长公主的身份去欺压他。
让他恨她恨到了骨子里又无法反抗,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对欲/望的克制,和一种“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