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能选择,想必裴宁辞宁愿从不曾和这个家扯上关系,而许钰林心底兴许也是不愿有裴宁辞这位兄长、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的。
血脉关系只是一种生理上切不断的羁绊,裴宁辞没有任何要帮助他的义务。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裴宁辞不帮他是理所应当;而他能在摄政王为难他时将他护在身后,许钰林心底对他也只有感激,断然不会妄生其他期盼。
许钰林的话虽不能完全说服严庚书,但也起码算是能搪塞过去了。
谁曾想,裴宁辞却只侧眸瞧了许钰林一眼,嗓音平淡地道:“你是我弟弟,谈何消受不起。”
许钰林心思敏感,裴宁辞的想法却比他简单许多。
他自幼入宫,先前是想回家却回不了,后面这“家”的感觉也渐渐淡了。
他如今和许钰林之间已经没了太深厚的手足之情,但身为长兄,他也断然没有看着外人欺负到许钰林头上的道理。
更何况,似乎是自从和李婧冉之间渐生情愫之后,裴宁辞在自己都没意识到时,对人待物的态度都比先前软和了几分。
确切来说,多了几分人情味。
许钰林看着面前的兄长,眼睫却轻颤了下,心中有种分外复杂的情绪。
严庚书和李元牧闻言,同样微怔。
李元牧的神情在那一瞬变得有些复杂,看着裴宁辞,心想:他恐怕能把变态这个头衔让给这位清冷高洁的祭司大人了。
他惦记阿姊,裴宁辞惦记和自己弟弟牵扯不清的女子他们谁也不比谁清高啊。
“哟。”严庚书阴阳怪气地发出一声轻响,对裴宁辞的积累到一定程度却又无法抒发的怨气尽数转移到了许钰林身上,“那祭司大人这位长兄可当真是失职,教出的弟弟竟如此放浪,可真是”
严庚书这番话里,有超过九成都是想指桑骂槐。
口中羞辱的是许钰林,实则在骂的是裴宁辞。
只是他心头这口恶气还没出完,就被一道凌厉的女声打断。
“摄政王慎言!”更完衣的李婧冉提着裙摆从殿外走来,原本妩媚的眉眼间皆是冷意。
李婧冉心中是崩溃的,她先前为了要刺激裴宁辞,故意当着他的面羞辱许钰林,她后面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心思敏感的许钰林哄回来。
现在倒好,严庚书居然在不经意间又踩了这个雷!
李婧冉心惊胆战地看向许钰林,生怕他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