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李元牧内心会羞耻得想杀人,他约莫纠结一炷香的时间后,还是会顺从地乖乖在她膝头趴下。
也许还会配合她到底,穿着那身明黄色的龙袍,以“朕”自称,却在她手下故意哭得可怜。
如若她欢喜这种折辱世间最尊贵之人的畅意,那他自会付出一切攀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随后再如她所愿,向她垂首。
李元牧丝毫不介意因这份不伦之情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但李元牧舍不得让李婧冉和他一同接受世人批判的目光。
这便注定了他们之间永远都不能有这般正大光明的时候。
就像是在阴暗潮湿处生长的铁线蕨,惧怕光亮的它永远无法向阳而生。
倘若李元牧的是一种先天注定的悲剧,那裴宁辞的就是后天既定的哑剧。
他心知长公主应当是喜欢他的,最起码是喜欢他这副皮囊的,并且他他如今也没那么抗拒、甚至在心底最深处渴求着她。
可裴宁辞是大祭司啊,他必须在天下万民的爱戴敬仰与长公主一人之间做抉择。
不,这甚至称不上抉择,因为裴宁辞从不曾有过片刻的摇摆。
他极偶尔的时候也会幻想着,倘若他从不曾穿上这身祭司袍,是否会更好?
但那也仅仅是幻想罢了,若让他重来一次,他依旧会毫不迟疑地在被指定为大祭司的当日,随着来接他的人入宫。
只是他心中依旧会有些意难平,总想觅得那双全法,可惜也不过是徒劳。
只要他身居神坛一日,他便不可能和长公主在明面上在一起。
不论他们人后如何缠绵纠葛,人前的裴宁辞永远都得活成他人想象中的模样。
散去眼尾的薄红,褪去满脸情/潮,指尖抚过祭司袍上用银丝线绣的竹纹,一丝不苟地拉平上头的每一丝褶皱。
平复,挽发,熏香。
从情/欲中干净利落抽身的裴宁辞,依旧是那个孤高淡漠的祭司大人。
一切外在的缱绻痕迹都已被他清理干净,他一贯将自己打理得很好,旁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谁会知晓,原来这说出克制话语的唇齿之间,在人后含着那颗玉球呢?
玉球撑着他的喉腔,压得舌根发酸,而他甚至被迫仰着脸,被一名女子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侵犯入口腔把玩。
又有谁会知晓,那身祭司白袍下,掩着的清瘦腰肢处兴许才残留着浅粉指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