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象中的他,唇边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阳光洒在他身上,都好似不及他那么温暖。
温软,顺从,清矜柔和。
这是所有人眼中的许钰林。
许钰林的确是担得起旁人口中那句敬重的“钰公子”的。
他平日里一身广袖长袍,一根白玉发簪,便已足够风华绝代。
况且许钰林永远是面带微笑的,礼节上从没有一丝破绽,着他办的使者宴也像他一样,完美得没有一丝纰漏。
然而此时此刻,李婧冉却见到了许钰林的另一面。
脆弱,倔强,缄默不语。
少了那如羊脂玉般温润的圆滑,多的却是几分敲碎了他的表象后,才能看到的内核,真正属于许钰林这个人的内核。
裴宁辞自以为曾经很了解他的幼弟,觉得他心软又爱笑,兴许许钰林的确曾经是那样一个人。
但那也着着实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娘亲病逝、爹爹染上赌/瘾之前的许钰林。
真实的他是怎样的呢?兴许没那么讨巧,没那么招人喜欢,却怪招人疼的。
衣衫有些凌乱的裴宁辞听了李婧冉那句极具羞辱性的话,一时竟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双浅金色的眸子怔然地瞧着她半晌,似是还在消化李婧冉说的话。
让他去跟许钰林学,如何讨她欢心?
“荒谬。”裴宁辞好半晌后,才从唇齿间吐出了两个字。
极尽克制,万分隐忍。
裴宁辞这辈子还从未和除前任大祭司外的任何人低头请教过。
虽有个词叫“不耻下问”,但光是这个“耻”字就已经奠定裴宁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他的胞弟。
裴宁辞虽嘴上从不说,但这封建礼教不可避免地在他心中熏染出了人的三六九等。
但他生性淡漠,平日里也鲜少与人接触,因此外人眼中的他永远是那“人人生而平等”的神论者。
裴宁辞天生对情绪的感知就比别人迟钝几分,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出他人的情绪,甚至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他们的模样。
然而在裴宁辞心底,他是不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