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对裴宁辞而言,倒是完全变了个味儿。
在他的理解中,李婧冉的这番话就是表明两人于宫中初见之时,她就对他的容貌颇为赏识。
而话语里的势在必得,自是因为李婧冉是华淑长公主,她有资本任性妄为,在陛下的默许下把当朝祭司神不知鬼不觉带回府里。
至于那用情至深,指的自然是李婧冉能为了他放弃声明的事情。
裴宁辞看不见李婧冉的表情,但听着她语气里的失望与指责,却也微偏过头,轻抿了下唇。
在严庚书的角度,他觉得尽管裴宁辞对阿冉有任何想法,但那都是裴宁辞的一厢情愿,只能证明他人格上的缺陷。
和他单纯又善良的阿冉有什么关系呢?
在裴宁辞的角度,他认为虽然长公主戴着人/皮/面具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接近摄政王,但她想必是有苦衷的。
严庚书和裴宁辞均在心中想:是啊,她爱的是我,仅仅是我。
两人如是想着,心底属于李婧冉的那块角落越来越柔软,而望向彼此的视线却愈发不善。
严庚书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勾着唇睨向裴宁辞,眼下泪痣妖冶:“我与未婚妻感情甚笃,让祭司大人见笑了。”
呵,就算裴宁辞爱她入骨,她也只是他的妻。
裴宁辞眉心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却并未被触怒,金眸里划过一抹嘲讽,淡淡颔首:“无妨。”
连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他又有何好耀武扬威的?当真是可笑。
两人目光相碰,分明是无形的较量,空气中却仿佛都充斥着那种电流相冲般的噼里啪啦声。
李婧冉被迫围观着他们俩针锋相对的场面,只觉自己的尬癌都快犯了。
他们俩至于吗
她从没想过原本城府那么深的老狐狸严庚书居然会这么孔雀开屏式地秀恩爱,也从未想过淡漠寡言的裴宁辞会这么毫不避讳地与严庚书正面较量。
严庚书眯了下眼,目光在裴宁辞身上打了个转,客套中带刺道:“不过祭司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特地来恭贺本王大婚的?”
“大婚”二字兀一出口,李婧冉敏锐地感受到裴宁辞的神色在那一瞬变凉了几分。
她心中一紧,生怕裴宁辞会被刺激到,连忙假作娇羞地垫脚捂上严庚书的嘴。
李婧冉娇憨地对他道:“王爷,我们还没成婚呢。老祖宗的传统是婚前不能讲这些,会不吉的。”
她刻意在“不吉”这两个字上咬得重了两分,隐晦地安抚裴宁辞:不会大婚,没有大婚,收起你那浑身的凉意。
严庚书低头瞧着她,原本还锐利的目光一寸寸软化下来,缓慢盈满笑意。
他本就生了张妖孽的美人面,如今在情敌面前更是火力全开,全然不收敛他骨子里那股慵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