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牧心知自己的阿姊有多强势,她从不会让他主动靠近她,就连抚摸他的发丝时都像是主人在恩赐自己的爱犬。
他是少年天子,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可在他的阿姊面前,他却也只是她脚边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逗趣物什。
裴宁辞也应当如此。
李婧冉先前和他提出要裴宁辞时,李元牧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只觉阿姊瞧上了裴宁辞的脸。
他想:不过是皮囊罢了,阿姊尝到了裴宁辞的滋味后,自会发觉他也不过如此。
李元牧从不约束他的阿姊,因为他笃定她就算在外头与再多人暧昧不清,他在她心中依旧是不同的。毕竟他们是彼此在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液,共享着同一个爹娘,从血液到骨骼里都有对方的影子。
她怎么可能会爱别人胜过爱他呢?
李婧冉要与其他野男人厮混,李元牧也从未阻止,甚至会主动搜刮干净的美貌男子送给她。
他心底一直知道,自己才是李婧冉的归宿。
不论她在外玩得如何开,只要她记得回家便好。
她是他的阿姊,他一个人的阿姊。
然而此刻,这个在他心头屹立多年的念头却开始分崩离析。
他的阿姊是那么高傲的一个女子,她怎会容许裴宁辞凌驾于她之上?
李元牧克制不住地感到心慌,他觉得自己在阿姊心中的地位收到了挑战。
他想要留在她身边,都只能乖乖地做一条狗。
裴宁辞只是区区一个祭司,他凭什么能得到李婧冉的青睐?
李元牧只觉得有千万个蚂蚁在啃噬他的大脑,那股痛不欲生的感觉太过熟悉,只有鲜血才能平息。
他强自压抑着,不想在与阿姊难得的见面时光把时间花费在那等血腥之事上,只是目光阴郁地盯着裴宁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在李元牧推门而入之前,李婧冉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因此面容没有丝毫惊讶。
身为一个骄奢淫逸的长公主,被亲弟弟撞见白日宣淫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本该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更何况,她连裴宁辞的衣服都没脱呢,这比捉奸在床要温和得多。
李婧冉是这么想的,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逼退李元牧,并不是为了太过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