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宁辞凭什么能纤尘不染,能不食人间烟火,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付出一切才换来的东西?
李婧冉在这一点上,并不能对严庚书感同身受。
现代的阶级固化没那么严重,况且她虽是被李父李母穷养长大的,却归根结底仍是属于上流社会。
在生活中许多不经意的细节上,李家独女这身份仍是为她带来了不少便利。
李婧冉吃着上流社会的身份红利,她没有立场、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指责严庚书所做出的一切。
归根结底,人各有命。
每个人都面临着属于自己的抉择,只要他们能够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那便轮不到他人或律法去评判。
现如今,听着严庚书的这番话,李婧冉虽无法感同身受,却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严庚书确确实实是在卖惨,但他的“惨”也的的确确存在。
李婧冉无声叹了口气,不想承认自己还真的吃严庚书这一套,只伸手环抱住了他,轻声宽慰道:“夫君言重了。我们如此不是恰好互补吗?”
“我习文你擅武,我吟诗扣qun:一乌尔而七五耳吧以你舞剑,我风花雪月你保家卫国。”李婧冉轻轻笑了声,偏过头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尊贵男子,“多般配。”
这句话对李婧冉而言,只是不怎么走心的安慰之语,严庚书却心神俱颤。
他从未想过,阿冉居然会如此回应他。
他们恰好互补。
她是他残缺的碎片,是他的完整,是他被世间遗落的美好。
严庚书本身只是想寻个借口,与李婧冉腻歪腻歪,谁料李婧冉的这番话却让他感觉心脏被猛得撞了一下,酸涩得不成样子。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声,不再平稳,开始变得滚烫,灼热,失控。
这世上怎会有像她这般美好的女子?
李婧冉说完话后,却良久都没听到严庚书的回应。
她不禁有些忐忑,想到严庚书这人奇奇怪怪的雷点,不免有些提心吊胆。
「小黄,他怎么不说话了?我又戳到他的痛点了?」
「非也,非也。」小黄摇头晃脑地说完后,神秘兮兮地道:「你是戳到他的心窝咯。」
李婧冉被这措不及防的土味台词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却感觉严庚书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他嗓音里有些闷,低低道:“阿冉,记住你说的话。”
“你哪天若是离开了我”严庚书声线陡然一沉,微微抬起头,低着头瞧她。
李婧冉看着严庚书眼下的那颗泪痣,原本色泽微淡,如今却因他情绪的起伏而艳红了几分,变得愈发妖冶夺目。
他大拇指轻按了下她的唇,李婧冉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