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严庚书微垂下头迁就着李婧冉的身高,任由她用碘酒棉轻轻擦拭着他都没破皮的伤口。
这点小伤对严庚书而言压根不算什么,但他分外享受眼前的女子温柔的力度。
他从前受的刀伤深可见骨,况且刀痕带毒,须得先把那一块血肉剜出来。
军医那时候也并未及时赶到,资源匮乏状态恶劣,严庚书因失血过多眼前都发黑,却也只自己咬着纱布,亲手剜出那片腐烂的血肉,草草撒了层金创药便算作罢。
然而如今,眼前的女子却是那么小心翼翼,他轻“嘶”了声,她就心疼得放轻了动作,不知所措地吹了吹他的伤口,手都在颤:“怎么办啊,要不我还是去请军医吧。”
李婧冉语气里的担忧是实打实的。
她怕再不请军医,严庚书他的伤口都快好了啊。
严庚书眸底滑过一丝笑意,因她方才轻柔的力道颇有些心猿意马,大掌揽着她的纤腰,嗓音有些沙哑:“无妨,夫人亲我一下就好。”
李婧冉不动声色地翘了下唇,却嗔怪地轻轻推了下严庚书的肩,娇羞道:“夫君怎生如此坏,就知道戏弄我。”
严庚书的目光从她清亮的眼眸慢条斯理地滑到她的唇,略带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那娇艳的殷红,搂着李婧冉顺势便往床榻上倒。
李婧冉心中有着谋划,自是配合着他,任由严庚书压在自己身上。
吊床似是不负重荷般发出一声轻响,那不远处悬挂的狼头标本似是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严庚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峰,气氛骤然升温,似是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暧昧湿潮。
李婧冉纤细的指尖攥着他的衣领,随着严庚书一点点的靠近,她却颤抖得愈发厉害。
就在他将将吻上她的那一刻,李婧冉却身子剧烈一抖,尖声哭着,挣扎着从严庚书身下挣脱。
严庚书一时不查,微愣了下,随后便见李婧冉犹如受精的小兽般蜷缩在床里头,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尽数被极具的恐惧所取代。
因为挣扎得太过,她一直严严实实掩着的领口散开。
严庚书目光一扫,随后便陡然一沉,似是被烫到了一般。
只见女子腻白的脖颈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吻痕,可怖得彰显着她曾受到过怎样的凌/辱。
严庚书想到长公主那句“被马棚最卑贱的奴才们上下其手”,那双凤眸里翻涌的是刻骨的恨意。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骼咔咔作响,前所未有地想将一个人挫骨扬灰。
然而此时此刻,严庚书却只能尽力掩下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闭了闭眼,眸子血红带着怜惜,小心翼翼地对缩在床侧的女子低声道:“阿冉,别怕,是我啊。你已经出来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李婧冉瑟缩的动作顿了下,她茫然地抬起眼,脸上布满泪痕:“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