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宁辞那么优秀,许钰林处处都比不过他。
她想要抹杀“许钰林”,想要许家出两个“裴宁辞”。
分明在情理之中,许钰林却闭着眼,泪水顺着鼻尖滴落,洇湿了一小片痕迹。
他多想问她一句:
“娘,阿钰也没那么差劲吧?”
而如今,既然他阿兄认不清他自己的内心,那他这做幼弟的,自是要帮他一把。
听到许钰林说出口的那句“床事”后,裴宁辞冷冷瞧着他,薄唇轻启,斥责道:“放浪形骸。”
许钰林闻言却轻挑了下眉,端的那叫一个清风朗月:“我吗?”
裴宁辞并未言语,而许钰林也只是笑望着他。
兄弟之间有一瞬的静默。
片刻后,许钰林轻声慨叹道:“阿兄气的究竟是我的不自爱,斥我以色侍人,还是”
他抬眸,微笑:“气我侍奉的人,是阿兄的心上人?”
“放肆!”裴宁辞口吻冷然,“你可知,自己在与谁说话?”
裴宁辞乃当朝祭司,而祭司应摒弃七情六欲,尤其是禁情/欲。
男女之事,性为下,情为上。
换言之,裴宁辞若是被李婧冉囚着强了,他至多只是失了贞,够不上渎神,却会于百姓口中跌落神坛。
这就是原书中的裴宁辞所遭遇的。
愤怒的百姓们叫嚣着砸了他的神庙,昔日对他有多尊崇,后来就有多厌恶。
裴宁辞早已习惯了居于神坛之上,信仰反噬的力量便足以令他饱受折磨,从而从那孤高清冷的大祭司变成后来的心狠疯批,对华淑长公主生怨。
许钰林如今说的却是比失贞更为严重千万倍的——动情。
大祭司也不过只是凡人,历届大祭司里同样也不乏动情者,却只有一人胆敢公开承认。
当年闹得轰轰烈烈,那位祭司的下场格外惨烈。
自此以后,大晟就新增了一条法规。
若当朝祭司动了情,须得在那高坛之上,当着众生的面一件件褪去那身洁白无瑕的祭司袍。
祭司大人不拜君王天地,然而失德者却得在众目睽睽中,受满那九九八十一道鞭刑,并被贯穿琵琶骨,自此之后成为一个废人。
如若当真能侥幸活下来,失德者得跪伏着,膝行下那白玉阶,白衣染血地五步一叩首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