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看着面前的两只手,不禁陷入沉默。
一只骨节修长,冷白似霜雪;一只筋脉分明,指腹带薄茧。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严庚书见李婧冉许久不出声,斯文提醒道:“忘了与夫人说,我这人最是痴情。结为夫妻后,若吾妻随别人走了,哪怕是天涯海角,我必将她擒回。”
他话语顿了下,斯文笑笑,唇红齿白俊美无俦:“杀之,再为吾妻殉情。”
李婧冉被严庚书说得头皮发麻,转而看向裴宁辞,却见他神色依旧淡淡,只是另一只手却轻抚了下腰带上的流苏。
那在床笫间,被李婧冉随手扔在黑檀木上的银白流苏。
他在无声地告知她,自己已经看破了她的身份。
若李婧冉选择了严庚书,裴宁辞自是不介意当着摄政王的面,揭穿她的真实身份。
李婧冉简直欲哭无泪,她掂量片刻,指尖在空中悬了片刻,而后颤巍巍握住了严庚书的手。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严庚书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一拉。
李婧冉踉跄几步扑入他的怀中,严庚书单手将她摁向自己,在她耳畔道:“夫人怎生投怀送抱?”
他话是对李婧冉说的,那双眼却瞧着裴宁辞,面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挑衅。
严庚书不知裴宁辞为何会认识这平民女子,甚至对她另眼相待,却也不介意利用她来刺激下自己这位棋逢对手。
裴宁辞收回手,看着两人相拥的模样,神情仍没有一丝波澜。
好似真正的神佛,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就好像他方才只是随意给李婧冉递了个手,丝毫不在意她的选择似的。
严庚书自然对裴宁辞这副模样不满意,他最痛恨的就是裴宁辞的道貌岸然。
分明同样是野心勃勃,凭什么他可以用那雪白的衣袍遮掩着,受天下人的敬仰爱戴,而他自己就只能受人憎恨畏惧?
严庚书着实好奇,裴宁辞卸下那孤高淡漠的面具后,又会露出怎样的破绽。
他如是想着,粗糙的指尖挑起李婧冉的下颌,偏过头便想当着裴宁辞的面,隔着红盖头亲吻他的新娘。
李婧冉此刻简直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丝毫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瞧着严庚书离她越来越近。
救命,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吗,为什么要当着第三者的面做这些羞羞的事情啊!
按照刑法第234条,像他这种公然供人观赏、公然行猥亵之行为者,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千元以下罚金!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触到的那一刻,裴宁辞却冷冷开了口:“放肆,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声如初雪,凉意渗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