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他确然生了副好相貌,甚至如若放在任何其他男子身上,都会显得过于精致。
严庚书是极其浓墨重彩的长相,一双远山眉色彩浓郁,狭长的丹凤眼使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魅惑,那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
好在他轮廓棱角分明,况且身形颀长,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倒是中和了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貌冲击力,精致却又丝毫不女气。
如今听了李婧冉的话后,严庚书勾唇笑了下,恢复神采的丹凤眼微挑,眼下朱红的泪痣简直勾人心魄。
他应道:“正是。今早便觉眼前似是有些光影,想必是余毒已清。”
李婧冉假惺惺地关怀道:“夫君余毒竟这么快就已排清?看来今日无须让我妹妹继续煎药了。”
李婧冉在用话暗讽他。
倘若严庚书这几日但凡吃了一顿麻花辫姑娘煎的药,他都不至于这么快就恢复视力。
诚然,她们不诚信,可他也没有给她们一丝一毫的信任。
好在李婧冉早已从小黄口中得知严庚书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倒不觉失望。
这几日的相处间,严庚书对她处处体贴,李婧冉虽知晓他八成是演的,某些时刻也不禁有些恍神,几乎以为严庚书对她一见钟情了。
如今发现他这几日看似温柔实则对她们戒备心那么强的情况下,李婧冉心中也毫无波澜,甚至有种“早该如此”的感受。
严庚书似乎不太在意他的皮囊,他不介意用亲昵举动换来李婧冉对他的戒心下降。
就像是一些情话、一个吻,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似的。
严庚书同样想到李婧冉这几日给他不知是何物的汤药,眸中闪过一抹讥讽,嗓音却仍含情脉脉:“我乃习武之人,体质较寻常人而言更好些,余毒自是也比他人更好清。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了,我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他这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先解释了为何他比李婧冉预想中更早恢复视力,又把话题绕回了李婧冉身上,彬彬有礼。
若不是李婧冉早已看透了他,此刻指不定还会被严庚书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李婧冉娇羞地笑了下:“我与夫君是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照顾你是应当的。”
隔着盖头,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李婧冉猜不到严庚书温柔低磁的嗓音外,那双丹凤眼满是讥嘲;而严庚书自是也想不到,自己眼前的女子态度温柔,盖头底下的脸庞上却全然没有丝毫娇羞的神色。
两人就这么双双相携着地走到竹屋外的木案前,表面上是即将永结同心的恩爱夫妻,实则各怀鬼胎。
此次的大婚一切从简,一是时间紧迫,二是李婧冉不情愿在严庚书身上花费太多银钱,三是“阿冉”应当是那种清贫小白花的人设,自是不可能置办得太铺张浪费。
两人仅仅是穿着婚服,简单地在木案上摆了祭天地的香炉,之后给不知名的列祖列宗牌匾上柱香后便算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