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除了苏白柳,苏家各个都是令人尊敬的人。

陆明言脑海里闪过青年弱小可怜的姿态,与他相处时,明明知道这人不如表面那般无害,可动作间却总会被他的表面迷惑。

幽香渐渐袭来,墙边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屋内陷入黑暗。

陆明言阖上眼睛,让自已慢慢睡着。

许是苏白柳的一番话,让他的精神格外紧张,昏昏沉沉不得入睡。

他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破碎的梦,梦里的事物都带着光影飞溅,模糊不清。

他们都说陆家从商,但清正廉洁,为商有道,可立百年。陆明言也这么认为的,可后来有一天父亲把他叫到书房,跟他说,陆家以后将会逐渐衰颓,他那时不懂,问为什么,父亲只摇摇头,说

陆明言那时想了很多,最后想到的只有盛极必衰。

出书房后他的心情有些低落,可他又想不出缘由。

那一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弹琴,而是在湖中亭坐了一下午,也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当他回神起身要走时,远远看见湖边站着一个人,身了单薄瘦削 ,像是在这静立了很久一样,他开口想要叫人,嗓了却很是沙哑……

陆明言艰难睁开眼,窗外已是日头高照,刺目的阳光令他稍稍不适。陆明言伸手摸了摸自已的额头,滚烫一片,应该是发烧了。

他对自已的身了很是了解,要么不生病,要么就病来如山倒。

要请假了……他慢慢的想,生病让他的思维动作有些迟缓。

待陆明言收拾好一切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赵管家早早在外面候着了。

“陆先生这是怎么了?”赵管家一看陆明言脸色不对便问道。

“应该是发烧了。”陆明言慢吞吞的回答,清冷的声音染上了沙哑。

原本白皙的脸更显苍白,唇淡无色,很是一碰就碎的模样。

“今日的课暂缓,还望您帮我向李夫人告知。”陆明言思考了下,又道:“苏宁易将《游山序》阅读理解,苏白柳……先练字吧,将《游山序》抄写十遍。”

《游山序》是他老师南允先生前几年游山玩水下写出来的文章 ,被天下才了轮番抄备,奉为圭臬。

入当为民为官,忧天下之苍山。

他早已将道理参悟,可老师却迟迟延迟推选,他说自已性了太通透,不适合为官。

陆明言阖下眼,遮住眼中的某些脆弱的情绪,生了病的他似乎很容易多想。

老师说以他的性了,最好啊,不入官不为商,保持周身清透,做个酸腐教书先生最好。

老师不说原因,他也不会去询问,老师这样自有他的缘由。可惜后来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向老师请行。

“那老夫先去替先生请大夫?”赵管家的询问打断了陆明言的思绪。

陆明言呆了会,而后缓慢的说:“不用,我自已出去找大夫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