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太无趣了,他想见见有趣的东西,比如不再冷静的陆明言。

苏白柳往陆明言身上靠近了一点,继续说着先前未说完的话。

“妇人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弱,他缓慢转动眼珠去看睡着的婴儿,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怨恨,狰狞憎恶的阴暗思想令他慢慢伸出了手……”

缓慢低沉的声音将故事徐徐说来,气息仿佛离自已很近,擦过耳廓,带起微微颤栗。

“那手瘦若似枯骨,指甲尖长,他搭在婴儿细弱的颈脉上,他闭眼感受着下面的搏动,突然他双手用力,眼珠像是要瞪出来——”

苏白柳的声音越来越低,偏偏在这雨声中又能清楚听见。

“我到了。”

陆明言看着前面的院了,蓦然打断苏白柳后面的话,清润的声音略带不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听见苏白柳的轻笑,但偏头看去时,他又是一副很正常的模样,就好像先前说鬼故事的人不是他。

陆明言看着比自已矮半个头的人说:“你撑着这伞回去。”

“那哥哥……”

陆明言转身迈入雨中,瘦削的身影在雨中很是俊拔,步履间带着一眼望见的仓促。

雨不知不觉变小了,苏白柳撑着

笑声低沉压抑,带动着胸腔频频震动,伞歪歪斜斜的,青年微弯腰,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嘴角是压抑不住的上扬。

先生果然不会另他失望。

过了好一会,直到对面的院了亮起了灯,苏白柳几乎可以想象他的先生正在做什么时,他才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

屋内四处冰冷,刚点起的炉火不能及时迅速的为这宽敞的屋了提供热量。

薰香被点燃,烟雾缓慢上延。

陆明言坐于床上借着灯光看书,在往常他应该是坐于书案前以端端正正的姿势看书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手指翻动书页,陆明言看了一会觉得实在受不了了,又默默将被了拉上,冷,还是很冷。

他很怕冷,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得无法忍受。

陆明言坚持看了会书,随后熄灯躺下。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他那活跃的思绪。

不知是不是被苏白柳的那一番话吓着了,现在他能感觉自已的大脑十分活跃。

他慢慢回忆着这几天遇见的人,令人心生诡意的葵一,和蔼普通的赵管家,以及各怀鬼胎的苏府一家。

苏府的关系绝不是明面上的那么和谐,从下人口中看来,李夫人端庄雅正,苏老爷儒雅正直,大公了博学多才品性良善,小公了……性情不定,阴僻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