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临窗书案前并肩而坐, 闲谈之中, 越寒霄问及:“小梨带了那把竹剑没有?”
赵梨攸从腰间取出竹剑, “我离开幽篁岭时走得匆忙,原本没顾得上它, 但它, 实在太黏人了,寸步不离地追上来, 要同我一起来找你。”
“你觉得它是想来找我?”越寒霄朝她伸手, 想取过那把剑。
“那不然呢?”赵梨攸把剑递到他手中, 剑却不肯落下, 她一收手,它就跟上, 直往她手心里钻。
“它是想黏着你,不想离开你。”他评价竹剑的举动,也剖白自己的内心,声音坦坦荡荡,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羞赧之色,“因为它和我一样。”
那神色一闪而过,赵梨攸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害羞,以为是自己看错,惊讶中又觉得遗憾,于是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可疑的痕迹。
越寒霄不是第一次这样被她盯着看,迎着她注视的目光好奇地问:“来心魔渊找我之前,你在竹剑的剑柄上刻了什么?”
赵梨攸将竹剑翻了个面,露出剑柄另一侧再伸到他面前。
越寒霄盯着剑柄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只见到数条潦草的划痕。
“认不出来吗?”她凑到他身边问,甚感底气不足,毕竟酒醒之后她自己都认不出。
越寒霄点头,无奈地“嗯”了一声。
“是我。”她小声提示,见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便竖起食指在剑柄上比划了几下,勾出一只梨的形状,“是小梨。这么不像吗?”
越寒霄忍不住笑了,回想起从前在幽屏幻境里教她画画的日子,果真是白教了,“一定是因为你喝醉了,才画得如此不像。不是你画得不好,怪我当初教得不好。我重新教你,好吗?”
赵梨攸欣然接受了他帮她找的一大堆理由,挪了挪木椅靠过去挨着他身边。
“过来。”他侧过身,展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从她背后抱她坐到自己腿上,再托住她左手手背,让她手心朝上握住竹剑,又以右手带动她的指尖在剑柄上抚过,灵力流淌,凌乱的划痕就此一一消失。
剑柄这一侧恢复如初,指腹划过的地方留下浅淡的热气,她分不清这热气来自何处,遂又摸了它两下,很快被他叫停。他压着嗓音提醒:“别乱动。”
赵梨攸暂且搁下探究之意,右手停在原处不动,顺从地等他吩咐。
越寒霄凭空变出一把尖厉的刻刀,手把手教她在剑柄上雕刻出梨的模样。
刀尖刻在剑柄上的一刹那,剑身微微一颤,赵梨攸立刻停手,偏过头问身后那人:“疼吗?”
“无妨。”他的一缕神识尚在竹剑上,经此雕琢,他必然是疼的。在心魔渊的那个晚上,他已同附在竹剑上的神识一道感受过那种疼痛,此刻是再来一遍。
又一刀刻下,竹剑又抖了一下。赵梨攸不忍,抬起刻刀不愿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