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寒霄顶着那副面孔和她说话, 声音还是他自己的,“也许是鬼姬的情郎吧, 去了断冥涯就知道了。”
“你扮成鬼姬新宠了, 我怎么去?奇鸧应该也知道鬼姬每次只选一个人吧?”
“嗯, 鬼姬每次只选一个人。”越寒霄扫了一眼近处的坟冢, “现在鬼姬死了,你说奇鸧听谁指挥?”
赵梨攸听懂他的意思, 在他的帮助下扮成了鬼姬的模样。
两人迅速收拾妥帖,到了眷花楼外,“鬼姬”命令奇鸧出发去断冥涯,“男宠”为她掀开鬼车红艳艳的轿帘。
赵梨攸刚要踏进鬼车,掠过轿帘往里面看了一眼,脚步又顿住了。
“怎么了?”越寒霄在身后搀着她,为了不被奇鸧发现异常,小声提醒她,“先进去再说。”
她硬着头皮进去了,视线都无处安放。鬼车内部安置了一张宽大的软塌,床上零零散散地铺着血红色的夜昙花。鬼车正面和左右两个侧面都悬挂着壁画,画上的内容比眷花楼里的还要夸张,包括轿帘背面,也是一幅不堪入目的画卷。
越寒霄粗粗扫了一眼,挥手隐藏了那些画,又把软塌上的夜昙花已经各种奇怪的物件收拾干净,然后不动声色地到软塌边坐下。
奇鸧振翅飞向夜空,起步时鬼车颠簸了几下,赵梨攸坐到靠窗的角落,为了避免尴尬,撩开窗边的红绸,俯视深夜的鬼域。
因这一夜风波不断,鬼车启程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子时过后,鬼市中行人渐渐稀少,街上偶尔有一两处争执冲突,比起眷花楼里的变故,也只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鬼域一直是这样,危机四伏,风波难测,凡人连自保都艰难,更没有快乐和幸福可言。
赵梨攸趴在鬼车窗口上,夜间风很大,吹乱她的头发,准确地说,是吹乱鬼姬的头发。
“在看什么那么认真,你不冷吗?”越寒霄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她微微向外探头,伸手指了指鬼车斜下方一条偏僻狭长的街道,“你看那儿,他们一群人在做什么?”
越寒霄循着她的手势望去,长街上一名红衣男子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一行人抬着一顶大红花轿,“那是凡人娶亲。”
“大半夜娶亲,他们不觉得瘆得慌吗?”赵梨攸从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澜光剑里,偶尔溜出来几次,从没碰上娶亲这种事。没想到第一次见,是在鬼域。
“应当是风俗如此。”越寒霄伸手帮她掀住鬼车的红绸,“怎么看得那么仔细?你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