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柄不断生长,在两人身上缠得越来越紧,仿佛下一刻就要勒破血肉,勒出血痕来。赵梨攸看不到周围环境,隐隐觉得右侧脖子有些痒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舐她的皮肤。
“有花要咬我吗?”她拼命想躲开,但被花柄缠得紧,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不能动弹。
她猜得没错,是近处的鬼花循着血肉气息凑了过来。
鬼姬放声大笑,“是我怜香惜玉,才让你们留到现在……”
鬼姬后面说了什么,赵梨攸一个字也没听清,只听见越寒霄在她耳边说了“别怕”,世界忽然一片沉寂。
鬼花花柄骤然碎裂,全身束缚彻底松开。她从他怀抱里偏头看向眷花楼,空中飘满破碎的花瓣,诡异而美丽,似一场绝望的血雨。
“你又解封了修为。你还好么?”
她想看看他是否安好,却被他抱在怀里不让抬头。
“没关系。”
纷飞的花瓣飘过他发红的眼眸。
他不愿,也不敢,让她看见。
鬼车夜行
赵梨攸自然知道他说的“没关系”是骗人的, 他现在一定不好。
但不好到哪种程度,既然他不想让她看,她也不好勉强。为了不让他更难受, 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 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聊做安慰。
眷花楼中一片狼藉, 被鬼花啃噬的凡人只剩下一堆残肢断骨, 鬼姬和两名鬼侍也死了, 尸身被鬼花花瓣覆盖, 形成杂乱的坟冢。
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近,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荒诞离奇的壁画上映照出巨大的黑影,九只脑袋在胡乱在窗牖上撞击出声, 奇鸧到了眷花楼门口。
“该出发了。”越寒霄放开赵梨攸, 从满地花瓣之中捡起先前那张□□, 快速贴在脸上, 那面具一接触脸上的皮肤就自动粘上去, 严丝合缝,宛如天生。
“这人是谁?”赵梨攸后退半步, 对这副陌生面孔极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