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苏郁从昏迷中醒来, “蚩尤审判”留下的伤痕越来越明显, 像血红的藤蔓, 有种颓靡冷艳的美感。
随着身体机能的减弱, 旧伤会越来越难耐。
楚鸣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触碰他脖颈, 同时感到一股战栗,竟然是从他自己的身体里传导出来的。
楚鸣鹤叹一口气,心想硬的不行来软的,“求你了。”
“你摸我脖子干什么?手放开。”
在下雨天那块肌肤变得格外敏感,后颈在腾烧,伤口在腾烧,就连心脏也随着楚鸣鹤手滑动而腾烧。
楚鸣鹤触电似地收回手,犹豫一下,再次不识好歹地伸出去,在耳鬓旁,将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周苏郁确实感受到一点温柔的样子。
“如果你一直不答应,我就在这里待到你答应为止。”
他从来没见过楚鸣鹤恳求的姿态,于是他不得不动摇了。
可就在这时候。
楚鸣鹤的手往前轻轻一摁,周苏郁被这股强硬却温柔的力气往前带。转眼间,额头就和楚鸣鹤相抵,他甚至能看清楚鸣鹤有几根眼睫毛。
呼吸这么近,暖融融地敷在脸上。
周苏郁脖子到耳根都红了,只听见楚鸣鹤说,“你怎么又低烧了。”
用很柔和的语气,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触碰他冷硬的外壳。
楚鸣鹤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被周苏郁冷不丁打掉手。
周苏郁移开视线,“不怕被我传染吗。”
周苏郁力气不大,语气听起来也不像生气。楚鸣鹤后知后觉,被打的地方还是麻呼呼的。
他看向周苏郁,可对方却不再看他,只盯着露台上浮动的窗帘,粉色映在他清晰干净的瞳仁里。
大概有一个世纪这么长,楚鸣鹤听见周苏郁说,“你这些天离我太近了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了解我过去的经历就应该知道。最开始也是我先对你图谋不轨,你以前救过我,我这次救你们,两清了,以后我们就别交集了。”
楚鸣鹤本在想周苏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嘴角上沾了一粒面包屑,脑子里翻江倒海着呢,忽然被点醒。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周苏郁丢了一个白眼,“在你变成笨蛋之前。”
“………”
周苏郁说得一板一眼,撞上楚鸣鹤的目光时,大概是觉得他根本没听自己说话,于是语气带了点火,“你这个人,不好好听就算了,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于是在大脑宕机的情况下,楚鸣鹤鬼使神差扔出一句,“我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又怎么样?”周苏郁不理解他的脑回路,“那是形式婚姻,是我一意孤行,想着你是个可以投靠的好人家,能照顾我弟弟。可我现在反悔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