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稳了下心神,才听得周正良继续说。
“但是天地良心,姓苏的唱的那几场,我们没有在外边传上一个字。而且一分银子都没有拿,我姐冬天怕寒,后台也没有火炉子,有一次因为冻得狠了唱错了一个戏词,姓苏的把我们姐弟俩关了一整晚,饭也不给吃,我姐就是那一晚病倒的。”
“我求着他给我姐请个大夫瞧瞧,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了。我实在没辙,偷摸着想回去找街坊多少凑点,却发现我家大门四开,先前那两个看守的人也不见了。我不放心进得门去,老母不在,屋子里也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我因着一路跑回去实在渴得很,就去井边提水,谁知提桶的绳子难拉得紧,我废了半天劲终于拉上来了,哪里晓得井下扣得却是老母的尸身……”
一语话毕,饶是周正良一个汉子,也不禁大声地哭嚎起来。
年初一听得心惊胆战,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跟着落泪了。
泪眼朦胧中,不知道是不是她晃眼看岔了,好似瞧见秦九似乎眼眶也红了。
周正良说完这些,整个身子都从椅子上瘫下去,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亲人冤死在眼前,更让人痛心了罢。
秦岩看他哭的悲痛欲绝,虽然自己不上台演出,但是常年泡在这越楼里,也能分辨出这哭声是真是假了。不用秦九吩咐,他已经出了屋门。
他一定要把苏华意给提过来,当面对质!
倘若他敢坏了越楼的招牌,甭说是他苏华意,即便天王老子,他也敢给他胳膊腿卸了!
第006章 请你入局
那边秦岩出去找苏华意前来对质,这边周正良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年十五也不会安慰人,只能等着他自己情绪平静下来,才问,“那后来呢?”
周正良吸了吸鼻子,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除了恨意,又有种报复了苏华意的释然。
“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姓苏的在外边抛头露面,终究还是被闫探花知晓了,拎回去少不了一顿好打。这闫探花肯花银子买他,本就是图斗个闷子,但也只能是委身在他的勾栏院。倘若出现在旁处,那是容不得他这般胡来的。听闫家的丫鬟浅绿说,整整关了几日,就没日没夜的唱了几日,最后嗓子都唱哑了……”
本来就倒仓失败,被逮回去之后又把嗓子唱哑了,年初一心道,这个闫探花的口味还真是不同常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