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听到她提顾修远,心头一跳。
“所以你打算挟他对你的亏欠来换我性命?”薛竹隐问道。
“大不了再加上我的性命。”周云意笑得轻松,她忽然停住,皱了皱眉,把汤饼里的虾夹出来放到一边,“这虾是死虾,肉都散了,好歹也是清风楼,怎么能这样!”
薛竹隐看着她柔和的眉目,内心却坚韧不拔,不但愿意同自己共生死,还尽力护住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
她一贯不善于表达,从来只会给人谢礼,偏现在身上又没什么可送人的,她想了想,认认真真地给周云意行了个大礼。
周云意忙扶她起来,脸色微赧:“薛大人这是做什么?”
“周姑娘的恩德,薛某现在没办法还,来日一定还清。”她郑重地说道。
“薛大人是个好官,对我也很好,我要是救了你,老百姓会感激我的。”周云意笑眼弯弯,她又面露担忧之色,说道:“我想求薛大人,若有一日何必落败,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他以前对我很好,我不想他死。”
薛竹隐沉默,她知道周云意很好,心地又善,想周全所有人的性命。
可是何必的地位太过重要,假如他的性命都可以被留下来,那就是在变相鼓励叛变造反。
她给周云意解释:“不行,我们并不是不能剿灭叛贼,而是现在选择采取损失更小的法子来解决叛贼,所以不必给将领留情面。何必昌吉寨的精兵屡次骚扰高州周边的村庄,伤高州将士,等和谈结束后,其他不甚重要的将领可以网开一面,何必与宁州太守难辞其咎。若不严惩,那朝廷和谈招安的行为就是在鼓励叛乱之风,所以不管是顾修远届时毁约进攻,还是达成和谈,何必必须死。”
周云意脸色惨白,手中筷子脱落,勉强说道:“这样,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薛大人。”
翌日,薛竹隐乘马车到宁州府衙,正堂上,宁州太守王洛已经等候多时,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三年前她在丰乐楼见过的周铭,旁边还有一位罗春派来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