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烟正要说着,陈迈在房外大喊:“烟烟,吃饭啦!”
薛竹隐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起身说道:“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再聊。”
去饭厅的路上,薛竹隐问她:“我送你来岭南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叮嘱你改个名字,为何我听先生和小迈还是喊你烟烟?”
苏泠烟不好意思地说道:“改名字显得刻意,师母没有女儿,很喜欢我,他们便收我做了义女,我就改和陈先生姓了,如今我叫陈泠烟。”
她有些踌躇,声音小了下去:“在京都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想同别人说,除了顾大哥,其他人都不知道,姐姐能不能不要和他们说起这些?”
薛竹隐点点头,握住她的手要她放心:“这是自然。苏先生和陈先生最是要好,有陈先生和师母照顾你,苏先生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两人携手到了饭厅,饭厅灯火通明,下人正流水似的上菜,满满摆了一大桌。
何太守和陈先生已经落座,正在桌子边聊天。
陈先生坐在上首的位置,何太守坐在他左手边,见她来了,赶忙起身为她让出陈先生身边的位置,迎上来说道:“薛大人且先寒舍委屈一顿,明日在望江楼专门为薛大人和安抚副使准备了接风宴。”
安抚使指的是高积云,他此次被林穆言任命为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副使,相当于主管广南西路军政的副手,而安抚使一职,还虚位以待。
薛竹隐坐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恭敬地说道:“何太守是前辈,不必如此客气,竹隐还要感激何太守在岭南对恩师的照拂。”
说完,她在陈先生右手边给师母留出位置,拉着苏泠烟一同坐下。
何太守客套道:“哪里哪里,何某还要感激陈先生带着家小前来为我解困,尤其是陈先生的学生,用兵如神,在我们以少敌多的情况下,多次击退宁州反贼的进攻。这半个月若没有他,高州怕是也不保了,真不愧为陈先生最得意的学生。”
薛竹隐微微一笑,顾修远曾在熙州以八千精兵剿灭两万敌军,又在京都率五千人生生攻入被围得像铁桶似的禁宫,以少胜多,这大约是他的专长。
她说道:“陛下已经派出三路援军,再有五天就到了,等援军到了,收复宁州指日可待。”
可是等等,薛竹隐眼神质询陈先生,她不是陈先生最得意的学生了吗?
陈先生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个,竹隐是我在京都最得意的学生,修远是我在岭南最得意的学生。”
陈迈同顾修远勾肩搭背,一块走进饭厅,他自觉地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刚好与苏泠烟隔了一个空位。
他冲苏泠烟眨了眨眼,拍拍身边那个空位,示意她坐过来。
苏泠烟瞧了一眼旁边正与何太守寒暄的薛竹隐,对陈迈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