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性地问道:“顾修远没有同你说?”
苏泠烟摇摇头:“没有,他三年前来岭南时,只同我说你担心陈先生在岭南的生活,要他来照顾陈先生。”
“他是这样说的?”
苏泠烟点点头。
这话提醒了薛竹隐, 她方才见到顾修远时脑子一片空白, 只想着眼神避让,却没有思索为何顾修远没有去西北,而是来了岭南。
毕竟在京都的时候,顾修远早就听她说陈先生被贬岭南,却一直没有什么表示。
她脑子里跳出京都月下的对话, 顾修远问她为何要在文思堂对一个同窗那么好,她说是受陈先生之托。
当时顾修远眼里的光熄了,恍惚失神, 喃喃自语, 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
薛竹隐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难不成那同窗是顾修远, 他听自己说是受陈先生的叮嘱, 不远万里前来岭南要照顾陈先生报答他当年的关心?
“姐姐?”苏泠烟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提醒她。
薛竹隐回过神来, 斟酌着开口:“我把你当妹妹看,你又知道我与顾修远的前事,我不想瞒你。”
她藏在袖下的双手不安地在桌上交叠,轻轻敲着桌面,似在思索如何开口。
良久,她才简短地说道:“我与顾修远性情不合,已经和离了。”
苏泠烟大惊,好半天才说:“难怪……可惜了,顾大哥那样好的一个人……”
虽然薛竹隐能够预见她的反应,但她吃惊的表情还是让自己颇不自在。
薛竹隐面上发窘,心底发虚,苏泠烟那样吃惊,让她觉得,好像是因为自己在这桩婚姻里犯了多大的错,才惹得顾修远要与她和离。
她不自在地别开眼,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极力镇定地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顾修远现在跟着陈先生,之后少不得要与他打交道,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正事和大家的相处。”
苏泠烟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慰她,小心地问道:“姐姐是真的放下了吗?”
她抬起头来,说道:“我与顾修远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和离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有什么放不下的?何况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能管得上这个?”
苏泠烟放松下来,慢慢地说道:“那便好,顾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