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想了想,说道:“大约两三年前,他似乎是在昌吉寨长大的。”
薛竹隐又列下一点,边写边问道:“有没有可能,周铭一边跟着宁州太守,一边和昌吉寨还有往来?宁州太守是吃俸禄的,最多贪点税钱,他也不可能供周铭一个下属挥霍,但昌吉寨寨内能务农事生产,财力不可小觑。”
顾修远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猜测?”
薛竹隐说出第四点可疑之处:“周铭是宁州太守的心腹,他喜欢的那位女子不过是合江楼的一位花魁,就算看在宁州太守的面子上,怎么会不成?他说那花魁是她的故人,而周铭在昌吉寨长大,合江楼的花魁会不会也和昌吉寨有关?还有他说的时机不对,是什么时机不对?他在等什么?”
顾修远点点头,说道:“我派人去查查合江楼那位花魁,还有么?”
薛竹隐摇摇头:“没有了,再去查查他在宁州的吃穿用度,倘若他的穿戴价值不菲,那他日常的用度肯定远不止于此,这么多的钱,一定来路不正。”
“虽然可查的不多,但从这些点入手,倘若马匹的下落真的和他有关,也可抽丝剥茧。只要他做过,一定是纸包不住火。”
顾修远摸摸她的头,笑眯眯地说道:“不愧是侍御史大人,在御史台待久了,审案子也很有一套。”
薛竹隐嫌弃地躲开:“你这是做什么?把我当小孩子哄吗?你还没洗手呢!”
顾修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明明干干净净的,他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去了浴室。
再回来的时候,顾修远手上带了淡淡的皂荚香,他把掌心递给她看:“我刚才认真洗过手了。”
薛竹隐敷衍地看了两眼,随意地点头,她并不在意顾修远有没有洗手,虽然她自己爱洁,但没有强加到别人身上的道理,只要他别来用脏手碰自己就好。
“所以,”顾修远笑眼弯弯,伸出掌心,“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摸你的头发了?”
薛竹隐想不到他特意去洗手竟是为了能够摸她的头,她哭笑不得,不让他摸似乎又对不起他刚刚这一番认真的态度。
于是胡乱点头:“可以。”
顾修远站到她身后,温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覆盖她的发顶,像给她顺毛似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一路梳到发尾。
还嫌不够,指腹轻柔沉缓地在她的天灵盖打转,又从天灵盖一路转到太阳穴,索性给她按摩起来。
薛竹隐一晚上思索和写字的疲惫一扫而空,她舒服地仰头闭眼,大概是过于放松,顾修远的手想离开她的发顶时,她竟脱口而出:“继续。”
停在她发顶的手一愣,听到她这句话,像是听到指令似的自动开始为她按摩。因定国公时有头疾,顾修远以前经常给他按摩舒缓,不想时隔几年,他向医者学的按摩术还能再有用武之地。
按完太阳穴,顾修远又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为她放松颈椎一处,整天低头伏案的人,颈子必然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