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日头升高了些,顾修远运完最后一招,觉全身经络活泛,这才将剑收起,擦了擦头上的汗。
前厅顾叔给他留了早饭,顾修远麻利地在桌边坐下,粥还未送进口中,厅外便传来顾叔和人吵口的声音
顾叔为人温和亲蔼,算是把他拉扯大的,顾修远从来没看到他训下人,一时好奇,竖起耳朵听。
一个浑厚的男声说话的语气有些激烈:“我家大人不着家怎么了?你家公子成天在外头惹风流债,对得起我家大人吗?”
偷听别人墙角,结果发现自己是话题中心,顾修远乐了乐。
走出去瞧一眼,车夫老周和顾叔正在台阶下吵得脸红脖子粗,顾修远纠正他:“是咱家大人。”
顾叔:?这个反驳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老周吓得身躯一震:“老奴该死,不该在背后说姑爷坏话,老奴只是为咱家大人抱不平。”
顾叔转头看向他抱怨道:“公子不是和我说这位新妇是位神仙样的人物吗?她就是这么调教自己的下人的?”
顾修远:“她身为谏官,责任便是言不平之事,谏君主之行。老周为她抱不平之事,有何不可?”
又对老周说:“这些话你以后别在夫人面前提,下不为例。”
公子话里话外都在维护新娶进来的那位夫人,顾叔黯然。
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新妇进门才第一天,公子已经在新妇的下人面前驳他的面子了。
顾修远连忙端水,把顾叔拉进前厅:“外边热,身体最要紧,顾叔你别和他吵了。我在外边的名声也不好,这些流言在所难免。”
听到这,顾叔又把手中茶杯放下,苦口婆心地说:“我早说过公子不该成天拈花惹草,如今落人话柄,我以后要被那个车夫笑死了。”
顾修远:?没想到出去劝架还是引火上身。
顾叔很会照顾人,从小看着他长大,只有这张嘴碎得朝堂上喋喋不休的士大夫一样,经常念叨他,让他很是头疼。
他无奈道:“我早说过了,我去那种地方都是有原因的。”
“换哪个男人都这么说!”顾叔瞪他一眼,“我是管不了你了,就让夫人好好管管你!”
顾修远没说话,一抬手,府中的小厮将一叠厚厚的账本抱过来。
他笑嘻嘻地说:“顾叔,请您看账本。”
顾叔捋捋胡子,叹了口气:“新夫人都进门了,我还得管家。”
他和顾修远的爹从小一起长大,不到二十便学着开始管家,现在五十了还在管家。
府上人丁稀少,这些年遣走的奴仆也越来越多,很多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