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顺着她的力道晃了好一会,方才醒来,伸个懒腰后抓起外袍跳下了车。
顾修远人虽走了,玫瑰酥的香气犹在,薛竹隐在马车内有些惆怅,再过五日去看苏泠烟回来时,一定要去庆余斋偷偷买一包玫瑰酥。
马车缓缓向前驶,忽地停下来,有人敲了敲马车壁,薛竹隐撩开车帘应声看去,顾修远正倚在窗边,脸几乎快要挨到她的脸颊。
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避了避,淡声问道:“何事?”
顾修远朝车内扬了扬下巴,懒洋洋地说:“糕点忘拿了,当是谢礼。”
第8章 大婚(1)
薛竹隐侧过头去,那玫瑰酥静静放在小几上,不曾挪动半分,她狠了狠心肠,从玫瑰酥上挪开目光,淡声道:“不必……”
顾修远打断她:“只能吃一半,不可贪食。”
说完,大步流星地迈开步伐,一个飞身消失在顾府围墙之后。
薛竹隐:……
不过一包玫瑰酥,推来推去未免太小器,他既给了,那她改日还他便是。
车行至薛宅,薛竹隐拎着糕点下车。
老周忙为她撑开竹伞,见到糕点,顿时两眼放光,“大人又买玫瑰酥了!”
薛竹隐顺手把糕点递给他:“你和秋云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她放到我房中,别被爹爹看见。”
老周颠颠点头:“好咧!”
他又想起什么,左顾右盼小声说:“我看那顾公子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大人嫁过去可别吃了亏。”
他听隔壁周府的车夫说,顾公子刚回京不久就在家养了个歌舞班,夜夜笙歌,吵死人了。
就这样,他还要去外边寻花问柳。自家大人从小读圣贤书,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碰上这么个风月老手,万一被他五迷三道的,伤心的可不就是自家大人?
想到这,他语气严肃起来:“大人,您把老仆一块带去顾府吧,有老仆照看着,准保您不吃亏。”
薛竹隐哑然失笑,她嫁人就是去吃亏的,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老周怎么能懂。
她笑了笑,郑重地说:“你若跟我一块去顾府,我必不亏待你。”
用过晚饭,薛竹隐回到房中,玫瑰酥被秋云热过一遍,散发出甜甜的玫瑰香气。
秋云迎上前来,交给她一封书信,轻声道:“陈先生从岭南来的信。”
秋云说的陈先生是陈如寄,以前是翰林学士,也是薛竹隐和太子在文思堂的老师,因跟着宋星川变法,被贬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