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晞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他扶到旁边的凳子上,思量再三,哑声缓缓说到:
“是郊外的农户报的案,我们赶到时,赵先生已经过世了山间有流窜的山匪,赵先生应该是昨夜遇难的,山上的银钱全部被劫走了,人人是从山坡上摔下来的。”
“他们都拿了钱,为什么还要杀人性命”
赵寂言双眼发红,紧紧抓住朱月晞的双手,强忍着泪水。
“多是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寂言你放心,衙门已经有人去查了。”朱月晞给赵寂言倒了一杯茶,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到。
赵寂言的泪水已经决堤,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他一拳垂在石凳上,匍匐到赵谦身侧,右手颤抖着掀开白布。
赵谦脸上有大小不一的伤口,血肉混合着泥土,有些发黑,他身上的衣服也被山坡上的荆棘树枝划出大小不一的口子,胳膊被磨烂了好大一片血肉,白色的里衣糊在上面,触目惊心,伤口很深,仿佛能看到骨头。
赵寂言不敢在看下去,蹲在一旁放声痛哭。
明明他昨天还收到了赵谦的信,说自己一切安好,明明几日前他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叮嘱他生活上的琐事
他经历过家里长辈的过世,天人永隔的极大痛苦的确会随着时间慢慢被修复,但无论过多久,再度回到过去的场景,曾经相处的画面历历在目,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又会再度袭来。
赵谦对他来说虽算不上长辈,两人相处也不足两月,但这些日子赵谦的善意和关心、为他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是实打实地在感受。
赵谦是漂泊在异世界的他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在他最不安最迷茫时让他安心的人。
为什么无论在哪里都是这样?好人不长命
后来崔仲明也来了,仵作检验后证实了身体多处骨折,主要是颅骨有一处致命伤。
崔仲明虽然下令捉拿那伙匪徒,但极有可能他们抢完银钱后就逃之夭夭了,如今只得跟当地村民多方打听。
当务之急是如何安置赵谦,按理说牵涉是命案,赵谦是要被安置在衙门里的,但抓捕凶手尚且没有线索,古人讲入土为安,他不想赵谦被长时间地置于冷冰冰的衙门,想将他安葬。
文友华和赵谦是多年好友,他让赵寂言先住到文府来,让文墨宣多多照料他,其余事情都不用操心了,他会处理好赵谦的丧事。
赵寂言本来就经历了情绪崩溃,又在赵谦的灵堂前守了一整夜,将赵谦的生活物品一件一件烧给他在赵谦下葬后,他终于劳累过度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好在他现在暂住在文家,不用自己出门买药做饭,文家婢女将熬好的药端给他,中药很苦,赵寂言忍着恶心一口闷下去后,就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出了一身汗,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烧退了,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文家书房。
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递给文友华一个棕色小瓶子。
“文老爷办事向来利索,这次定也不会让首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