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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得到解答,连一分一秒都没办法再忍耐。

而宋洵漠像是早就猜到他要来,看到他也没有惊讶,只是示意他坐下。

父子俩对坐着点了两根烟,各自无语一会儿之后,宋洵漠才在宋承策的坐立难安里,吐露了“如松会”三个字。

宋承策从没听说过,却也能从这特殊的名词中琢磨出点特别的意味来。

再结合宋洵予之前意味深长的提点,宋承策盲人摸象,全靠想象,大概摸索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来,把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爸,你说的这个,难不成是……”他没有说出那几个字,只是比了个向下的手势。

地下产业见不得光,像沉在地下的一滩烂泥,簇拥着浮在水面风光霁月的一朵莲花。

宋洵漠没有回答,反问道:“你都知道多少?”

宋承策苦笑:“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二叔,宋洵予他突然莫名其妙跟我提起宋家发家的旧事,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上面。”

谁能想到呢?宋老爷子把自己和家族的过去用一本厚厚的家谱遮掩过去,他打从记事起,就翻看过那本家谱,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如果没人提起,他这辈子都不会怀疑自己的家族。

“他跟你提这些,就是要下山了。”宋洵漠一双黑眸平白沧桑几岁,脸色沉沉,“承策,他说的都没错,你爷爷当年,的确只是一个穷乡僻壤里跑出来的穷小子。”

宋家村。

叫这个名字的村庄,全国扒拉一下怕是数不过来,宋老爷子出生在其中一个,不是最贫穷的那个,也不是最富裕的一个,普通的毫无特点。

如果不是生逢其时,他大概会像自己的父辈祖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稀里糊涂的一辈子就过去,连一根脚指头都不会迈出那个村子。

但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苦到种地看不到活路,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成了困死人的围城,不跑,就只能饿死。

宋老爷子当年,跟着一群不着四六沾亲带故的年轻人一起逃难,阴差阳错的,到了彼时乱成一团的江都。

那时候的江都还远没有现在的雍容气度,说是个小渔村都不过分,但好在这里百废待兴,有数不清的工作机会,他们再也不用和土地打交道,只要肯出力,混口饱饭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