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之前在西州,她明明过得也是这样的生活。一开始,她也的确是不太习惯用油灯照明。可时间一长,她也慢慢习惯了。
可现在,她不过是在现代社会住了几天,又开始不适应这里的夜晚了。
马车颠簸,这两团的昏黄灯光也跟着晃动,晃得她有点恶心。有点像晕船,可又吐不出来,卡在中间,实在是难受。
也许是因为她站在上帝视角,知道这个时候京城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脑海中,总是会不可遏制的浮现出一些血腥的画面。
她本来就有点反胃,脑海里时不时闪过的那些血腥画面,让她更加不舒服。
她强忍着,指甲近乎攥到了掌肉里。
马车依旧在摇晃,她脑子的画面也像放电影一样。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她再也忍不住胃里那阵酸楚。
她甚至来不及给车内其他人预警,迅速躬起身,一手捂着嘴巴,生怕吐到马车内,另一手则拍了拍霍懈北的背,含糊不清地吐了句:“快停车。”
马车速度逐渐停下来,霍懈北也从马车上跃下。不等他掀帘询问,温予埋头冲了出去。
她依旧弯着腰,原本捂着嘴巴的手扶着车门,另一手则下意识护住了小腹。
霍懈北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顺着她的脊背。
半晌,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凛风猎猎,霍懈北的手心却浸出一层冷汗。他紧了紧拳头,低问了句:“还好吗?”
温予摇摇头,说:“没事,别担心,我只是有点晕车,想吐。”
话音未落,她又开始犯恶心,一把推开站在她身前的霍懈北,干呕起来。
和刚才一样,她依旧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霍懈北看着,眼眸逐渐变得幽深起来。他利落卸下肩上的背包,从夹层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木塞,递到了温予鼻下。
“不着急,慢慢吸一口。”他说。
一阵清幽的梅香充斥整个鼻腔,那阵令人恶心的感觉逐渐消散。
这瓶梅花露是临行前无妄偷偷塞到他手中的,他说,如果温予在这过程中有任何的不适,都可以用这瓶梅花露解决。
他好像知道,温予会不舒服一样。
温予稍缓了缓,对霍懈北说:“我没事了,继续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