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 她只能手指紧紧搅着衣摆,强装镇定,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阿兄, 似是在等他的反应。
可他只是冷眼看着她, 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他的眼神,又清冷又坦荡,但秦央却从其中看出一抹责备,才对视一眼,似是将她整个人灼出一个洞出来。
秦央心里亦是一片明朗, 她深知自己方才的言论有多么不合时宜,她甚至不敢长时间和秦未对视。
她怕他对她失望。
当即,她又羞又赧, 别过头去, 抬臂擦去脸上的泪痕,乍然起身。
“哐啷”一声, 一早置于腿上的果盘随着她的起身,打翻在侧。
秦央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脚上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但她仍然记得,她还在生气,强装着镇定,一把推开面前的秦未,冲下了马车。
秦未亦被那声响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之际,直接被秦央推了个趔趄。
他忙伸出手,借着车厢的力道稳住身形,耳边又传来浣珠的急切的声音,和一阵杂乱无序的脚步声。
“小姐,你怎么哭了?”
“小姐,你等等浣珠啊。”
“小姐”
他身形一怔,微微侧目,从被风吹起一角的车帘处望去,秦央一路小跑,迈过门槛,消失在拐角。
而浣珠紧赶慢赶,却始终没能追上她。
直到她们主仆二人的身影子消失在他眼中,他才把视线收回来。
鲜艳欲滴的石榴籽洒了一地,方才秦央跑下去的时候,是踩着石榴籽过去的。
秦未蹲下身来捡果盘的时候才发现,他下圈的衣摆和鞋子上,被石榴汁水飞溅了好些星星点点。
好半晌,他都没有动作,微微低着头,看着一地的凌乱。
“公子,您还好吗?”
直到马夫开口唤他,他才回神,长叹一口气,起身下了马车。
他走了两步,想起这辆马车是秦央专属的,又忽然折回来,同马夫说:“阿福,马车里的软垫不小心被我弄脏了,你记得换一下。”
“好的,公子,阿福晓得了,待会儿就去换。”
阿福应下后,秦未才又转身往府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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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他们兄妹二人开展了自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足足一个月,秦央都没和秦未说过一句话。
就连终日为政事忙碌的秦执年都发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