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没有生气亦没有灵魂的雕像。
良久,他才缓缓伸出手,将那两半玉玦拾了回来。
他低头,指腹轻轻自玉玦裂开的纹路上抚摸而过。
神情哀默,心口闷闷的,鼻尖也酸涩得很。
就这样,两颗豆大的泪珠也不知自何时从眼眶溢出,然后砸在了玉玦之上,溅碎成几滴更小的泪花。
明明,只是在演戏啊。
可是宴清说的那些话,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他难受了起来。
没来由的,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虽不致命却好生痛苦。
这些话还是方才他教宴清说的,要不然,宴清那个傻子连怨恨他、指责他都不会。
不久前。
宴清在问到容熙的来意之时,容熙便走到窗台旁边,将他先前偷偷塞进窗户里边的那个紫檀木锦盒拿了过来,递与了宴清。
宴清接过后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他:“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他根本不好奇锦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只想知道容熙希望他怎样,他如何才能帮到容熙。
宴清越是这样,容熙就越是觉得愧疚不安。
他再一次将脸侧了过去,不再看着宴清,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本来我是想着偷偷送过来,若找不到你的人,便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这也勉强算是能向我姑母交差了。
可我没想到,你还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如今,我们只能演一场戏,骗过外头我姑母派来的耳目……”
宴清听完容熙的具体安排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音调也在不自觉间陡然放大了几分。
“什么?不,我怎么可能那么对你!”
吓得容熙恨不得伸手去捂他的嘴,“嘘,小点些。你不是想帮我吗?
宴清,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我姑母那里顺利蒙混过关,而你和覃国公主的婚事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宴清孩子气地皱了皱眉头,负气嘟囔了一句。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按我说的来就是了:配合我演完这出戏,然而如约娶覃鸢,好好活着。”
容熙顿时也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再与宴清解释太多。
他与宴清不一样,他就算是跟宴清解释再多,他都未必能够理解自己的选择,索性还不如不说。
宴清迟迟没有吭声,抿着蠢一言不发,眉眼间透着股木讷的倔强。
容熙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语气与姿态都放低了许多。
“算我求你了好吗?宴清,我求求你……”
容熙想着若是宴清执意不肯,那他就跪下来求他。
可是还不待容熙将话说完,宴清就已经舍不得再让他继续哀求下去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成嘛?你不用求我,我也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