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欣喜过后,宴清便清醒了过来。
容熙定然是有事才会来他府上的,不管他是为什么来的,总归不会是因为想他就对了。
容熙:“……”
不知为何,看着宴清这副模样,容熙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对他有些残忍。
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容熙用自己的内力静心感知了一下周围,宴清房中屋顶上应当是没有人的,想来那人估计是担心跟得太紧会被宴清发现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俯下身子离宴清近了一些,然后压低嗓音:
“我姑母不希望太子的人娶覃鸢,所以便让我来找你,希望能让你改变主意。
我如今已处在她的监视之下,此刻郡王府也有她的耳目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不得不来…做做样子。”
说到最后,连容熙自己都因心有不忍而垂下了脑袋,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细若蚊吟。
他都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对宴清说“不过是在戏耍你”、“做做样子”这类伤人的话了。
宴清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点点头表示理解。
守在外头的黑衣人不敢擅自飞到宴清的房顶上将瓦片掀开来去偷听,毕竟方才他也见识到了,那个废柴宴清还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
若他贸贸然的行动,打草惊蛇被宴清察觉,影响了容熙公子与他和好,只怕是会坏了贵妃娘娘的计划。
所以他没敢冒进,只是继续潜伏着,鹰隼般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松懈地盯着宴清门窗处的动静。
若是他们出来,他便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只听“哐当”一声,木门从里边被猛得打开。
“容熙!太子殿下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满腹诡计、居心叵测的阴险之人!”
紧接着,容熙公子便被满脸愠色的宴清用力地推了出来,一把将容熙公子推倒在地。
“从前对我冷眼相向,不屑一顾。如今我决心要娶别人了,你又假意回来哄骗本王和好,想破坏本王与公主的婚事?!”
宴清看着吃痛皱眉的容熙,藏在袖下的手指不禁心疼得紧握了起来。
但脸上的神情仍然凶狠,用带着深深地懊悔与厌恶的口吻,厉声斥道:
“你为何总是满口谎言,毫无半点真心?你心里在意的根本不是本王,你只是喜欢以戏耍别人为乐,喜欢那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仅此而已。
别再惺惺作态了,就当本王从前是瞎了眼,事到如今才看清你的真面目是如此不堪!
滚吧,日后莫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下次就不只是赶你这么简单,而是刀剑相向。”
宴清痛心疾首,怒不可遏地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一个紫檀木的锦盒被“咚”得一声也扔出了门外。
这一次,宴清没有再跨出门槛,他只是站在门内,神情冷漠而厌恶地瞥着倒在地上还未起身的容熙。
“还有你的东西,也带走!莫留在本王府中,省得本王见了就会想起你那张虚伪做作的脸,恶心至极!”
说完,宴清蓦地把房门关了起来,将容熙隔绝于门外。
紫檀锦盒已经被摔开,里头的书信与玉玦也掉了出来。
宴清使了不小的劲,玉玦直接应声碎成了两半。
匐在地上的容熙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那块被摔裂的玉玦,发了好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