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只有怨他恨他,才会忍痛离弃他。
否则他永远都会对他心存依恋与不舍,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他不能因为自己那自私的占有欲作祟,而耗着他。
既无法与宴清好好的在一起,还要将他紧紧攥住,耽搁宴清无法正常娶妻生子。
宴清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什么也不图,从未想过要在他身上牟利的人。
就这么一个。
所以容熙不希望这世间仅有的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最后还要被自己害得整日浑浑噩噩,不得善终。
终归是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慧剑斩情丝比较好。
反正这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容熙在心里如是想道,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宴清的痛苦可以尽数表露,而他却不能,他无法将自己的心痛与不忍表露于人前。
他能做的唯有将心头的苦涩悉数咽下自行消化,待到独自一人时再细数那些苦痛。
宴清此刻觉得痛到麻木便没那般痛了,他身子微微晃着,甚少能见到他也会有身姿这般单薄的一面。
他勉强挤出笑容,缓缓自嘲道:“今日送你,亦是我自作多情。
妄想你对我也会有不一般的情愫,原来…不过是我不自量力而已。”
容熙望着他这强颜欢笑的模样,心中的痛不比他少,眸中更是情不自禁地溢出了晶莹的水光。
“是啊…你知道就好。只盼着日后你能有脑子些,若没有,自知之明总也是要有的。”
容熙满是笑容地应和了一声,在宴清留意不到的角度却是险些笑得落下泪来。
是他高傲地仰着头,强行将那些泪逼退了回去。
只有他无情了,宴清才会死心,才能对他断情。
如此,便已是他能安排的对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了。
“多谢容公子,为我上了一课。”
宴清已经不觉得恼怒气愤了,他只是无力地摆了摆垂在身侧的衣袖,落寞转身。
他推开房门,恰好望到捧着一碗醒酒汤的容觉正鬼鬼祟祟地弯着腰贴着门窗偷听。
容觉:“……”
压根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结束战斗的容觉还保持着偷听地姿势,一时间也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
迎着宴清狐疑古怪的眼神,容觉假模假式地腾出一只手在身旁挥了挥,干笑了一声:“这院子里花木众多,最是招蚊蚋了。”
宴清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离去了。
见宴清离开,容觉便抬手敲了敲门,“公子?”
“进来吧。”
容熙已调整好心绪,懒洋洋地靠在榻上。
容觉便捧着醒酒汤走了进去,悄悄睨着容熙的姿态与神色。
然而容熙只是慵懒地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用手指揉了揉一侧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带着浓浓的倦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