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珍重

吴解停下解开包裹的手，盯着它看了半晌，才开口道：“罢了，信你一次。郁枫，我们出发吧。”

李自牧拢了拢吴解马头上的络脑，扯住了绳子：“慢着。”

他朝向身后的军队：“今日一别，就是生死之战。我也不想瞒大家，能否突出重围，全靠你们自己。只是兄弟们须尽力一战，我们在茶州重逢，届时我想看到你们每个人都在那儿等我。”

众人严肃地望着李自牧，好似在作最后的告别，他们纷纷点头，决绝的目光炯炯。

“大家，珍重。”李自牧抱拳行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竹曦的脸上，他笑着向他的爱人张了张嘴，似是说了什么。

竹曦看得真切，李自牧对他“说”了声「珍重」。这是对他一人所说的一声“珍重”，竹曦也难得露出笑颜，朝他点头回应。

今天日头好，虽是寒冬，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李自牧身着玄色盔甲却不显得冰冷，他难得如此放松地笑着，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腥风血雨。

竹曦眼睛一酸，他素来知道李自牧身上的担子重，时常压着喘不过气来。只是他不知道这些重量究竟是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

可如今，李自牧的痛苦仿佛消失无存，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们即将分别，竹曦咽下了喉咙口的酸涩，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如果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竹曦希望留在他的将军心里的，是他的笑颜。

四队背好各自的包裹，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调转马头。

吴解和郁枫往东城门而去。城外的敌军已是乌泱泱一大片，全等着城门一开，厮杀进去。

郁枫定了定神，左手仍不能动弹，只能靠着右手的长枪。

“郁枫，准备好迎敌了吗？”

“自然，一手足矣。”郁枫握紧长枪，将枪尖举至前方，“开门！”

城门被徐徐打开。乌桓人见有人出来，自然是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耳边传来几句蛮语，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吴解身上的包裹。

吴解朝郁枫示意：“冲！”

郁枫心领神会，她将枪尖对准冲过来的乌桓人的脖子，横着扫过数人，将他们打到地上，连着倒下几个被绊倒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