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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项连伊前,清懿站在廊下等了两个时辰。
太阳下山,深冬的寒意重新席卷而来,路过的丫鬟婆子目光流连,窃窃私语。
“哎呀,妹妹来了,我院里的人真是不懂事,知道你来,竟也不知会我。”项连伊终于开门,嘴上关切,眼底却带着笑。
“没有等多久。”清懿福了福身。
一旁的婆子帮腔:“夫人要为郎君料理今年的寿辰宴,这是郎君特意交托给夫人的,料想侧夫人等上一两个时辰也没大碍。”
“妈妈这话可不对,夫君近日都在听雨轩,妹妹病了,又不得夫君关怀,自然是我的不妥当。”项连伊笑着挥退左右:“你们都下去罢,我同妹妹说两句体己话。”
待到屋子里只剩彼此,项连伊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目光带着深意。
“我听闻妹妹是在前些年的御宴第一次见到夫君的?”
清懿:“是。”
项连伊似笑非笑:“其实,我比妹妹认识夫君的时间更早。那年他初下江南,我在外祖家见过他。那时年岁尚小,他不记得我,我却记得他。我晚来一步,叫他同旁人有了情谊,甚至生出了做妾的心思。好在……”
她笑了笑,抬眼看清懿:“只是一个妾。”
“妹妹可听过折子戏,有一出是讲少时两小无猜的人因为战乱分开,多年后重逢,再次结为良缘。”她道:“可见各人的命数如棋盘,该落在哪,就落在哪。试问当初我与夫君二人,可能想到有今日的金玉良缘?”
清懿垂眸:“您与郎君,天赐良缘。”
“是妹妹的真心话?”她问。
清懿沉默片刻,抬头看她:“既然是天定的姻缘,我的答案有何重要?您在担心什么?”
项连伊的笑容凝固,转瞬又浮现:“我什么也不担心,只是想把话说在前面。我这个人小气,最讨厌旁人同我抢东西,但愿妹妹记得我的话。”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否着了凉,清懿太阳穴阵阵发晕。
一进屋,便吐个昏天黑地,直到干呕得什么也吐不出来。
芬儿吓得要去叫人,却被清懿拖住。
”别去。“她轻喘。
“是不是大夫人为难您了?我去告诉公子!”芬儿带着哭腔。
清懿摇头,浑身乏力靠在软榻上 。
“没有。”她顿了顿,缓缓道:“我只是恶心。”
“恶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