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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摆在明面上的偏袒,恍惚不经意间,从手掌心里硬生生地挪走,任谁都会心生惶恐。

魏琛轩拥有一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目,平日里他爽朗惯了,那微挑的眉目中似是时时刻刻含着笑,如九月烈日般朗朗清俊。

但若此时,他眉目压低,那眼尾线条便无由来显得薄凉,一股子天家养出的压迫感自然流露而出,直逼他所注视之人。

但雏鹰到底只是雏鹰。

如今的永安公主,元守三年的永安长公主,用瑰丽的杏眼轻慢的直面对上魏琛轩的视线,更具压迫的顶上他难言又委屈的眸光,殷红的唇上下翕动:“本宫很忙,没半点工夫陪你胡闹。”

两道目光相撞,魏婕仰着尖尖的下巴睨他,明明身在下方,气势却如千钧之箭,直逼他肺腑。

又是这句话,魏琛轩呼吸急促,说不出的憋屈。他想说,他已经不是只知玩闹的孩童了,他想说,他只是想为三日前的冒犯道歉。

但话堵到嘴边,瞧着阿姐一贯的傲慢,一贯的不满,一腔热火似闷在胸膛,窜上喉咙,烧得他燥热不堪。

阿姐什么时候能正眼好好瞧上他一眼?

魏琛轩自嘲地勾唇,反正在阿姐眼中,他没有半分优点可言,他又何须解释?

轻薄纱帛如羽毛滑落,魏婕身子一松,便见少年头也不回迈步而去。他眼皮半阖,硬挺挺地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大步如流星,只留下个挺拔生硬的背影。

少年的背影沐在光晕下,似是勾勒出一道落寞而倔强的轮廓。春杏面露不忍,青梅心肠比一般女子更硬,此刻也对两个主子间的气氛感到意外,她不解地瞥向魏婕——

魏婕眸底无波无澜,眉似远山,似蹙非蹙,似愁非愁,妍丽非常。

两个侍女生怕她因七皇子而难过。

魏婕却在心里骂他有病。

…………

琢,治玉也[1]。

琢居。

三日,时间如白驹过隙。

不长不短的三日,戚子坤用三日修养伤痕累累的身躯,用三日反覆心中博弈,然后弯下脊背,微含棱角分明的下颚,乖顺地唤魏婕:“殿下。”

光斑斜洒,金辉渡上他纤长的,宛如黑鸦之羽的睫毛,眨动间,光影温柔地缀在眸底。

魏婕垂眸看他。

当青梅告诉她,戚子坤求见时,魏婕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影子。

一个凶戾如狼,一个温润如玉。

她好奇,狡猾的少年,要以何种面貌见她。

魏婕端详着,目光自他乌黑发顶,滑到长翘睫羽,再到弧度恰到好处乖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