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家族被一寸寸鲸吞蚕食,分崩离析,在外力的压制下溃散,外门弟子纷纷逃离,投靠了别家,唯恐与之俱亡,犹如被狂风摧折的大树倒地前奔散的蚁群。
他本以为云沐会用刺杀,最终传来的消息却并非一人所能为。
北方睿王府的势力南侵,袁家首当其冲,被连根拔起以警效尤,像剥一颗白菜般层层撕下了外桩产业,逐层递进,直至核心的当家一门。
倘若这是上天的报复,确是相当残忍的一种,犹如钝刀割肉,蜀中大小门派无不心惊。作为睿王府展现实力的一场试手,无疑相当成功。
可惜没等到云沐动手。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暗中支持袁家再拖上一段时间,毕竟以云沐的个性不致让报仇的机会旁落,他不想这个唯一可能让他现身的地方就此消失。
思虑再三还是作罢,暂时不宜正面对上睿王府,况且帮助那个意图杀妻灭子人渣实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云沐为何不曾下手?是相隔太远?时机未至?还是……
他很担心,二哥的只言片语始终令他牵挂,问过无数次,可仅凭一次短暂的把脉并不能确诊详情。
他的身体究竟毁伤到什么程度,定期发作的反噬会不会令他遇险,一别数年,是否安好无恙?
他不敢去想,每每稍稍触及,心头便是烦乱。
一个人怎么能消失得这样彻底。
不愿再纠结,他传唤门外等候的四英入内。
“那件事查得怎样?”
银粟首先报告。
“回老大,传言起于洛阳,经查是被古景之带去洛阳的温宿国公主散出。”
“此事与古家无涉,应该是莱丽公主擅自所为,古景之已启程至扬州,可能是专程前来解释。”琼花分析。
“如今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各大帮派均有疑问,不少人私下探问玉家弟子。”本就该斩草除根,凝雨对此很是懊悔:“早知道把那个公主一刀宰了省事,都是主上心软。”
银粟咳了咳,眼神示意同伴闭嘴。
日前江湖中突然出了流言,称玉家三子玉净尘失踪五年皆因陷身西域厉锋,沦为邪教的杀人工具,离开后仍执迷不悟,与邪教之人往来频频,行事荒唐,根本不配以正道中人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