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扶梯上滚落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疼,不过远远没有后背被刀片切开一个口子疼。”菲恩自嘲地勾起了唇。
那次谈话快要结束前,特兰斯问起如果这次风波过去,他是否还愿意同爱德蒙来往,菲恩冷冷地笑了声,“凭什么呢?”
校园霸凌对菲恩造成的心理伤害是有限的,但随着过往糟糕的记忆复苏,他能感受到的痛苦成倍增长,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下去时,二十岁那年,他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背着一把电吉他在人群中穿梭,然后站上临时搭建的舞台,唱着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首歌叫《男孩别哭》。
“第二天,我又去了波茨坦广场……我几乎逛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空空荡荡的。”他指向心脏的位置。
“我想这种情绪是失望。”
特兰斯说,“或许是因为你开始期待了,有期待才会有失望和悲伤,当然它也会让你收获到不一样的惊喜……这就是期待本身的魅力。”
菲恩听得一知半解,回到庄园后,他遇到从芬兰回来的祖父,“我想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那时,前所未有的狂热涌了上来,将他冰冷的外壳融化成汩汩温泉水。
等到千言万语倾吐结束,他的耳尖也红透了,是情窦初开的潮热,也是对自己如此大胆又直白表达的羞赧。
卡尔文却告诉他,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是勇者才会具备的品质,他无需羞愧。
这话间接助长了菲恩的底气,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新鲜经历,最后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道:“祖父,您能帮我找到她吗?单靠我自己,我想我很难再找到她了。”
卡尔文不答反问:“菲恩,你想得到她吗?”
“得到”这个词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导致菲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敢给出答案。他说想。
“然后呢?”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