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婠皱眉:“提示?”
“对!”余时年解释,“他已经在你家书房安装过监视器,照理来说,你发现监视器的时候,他应该也知道才对。然而这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上赶着放了这么一束花,一束放在丁黎外婆墓前的花!”
余时年在“丁黎外婆”四个字上加重语气。
“为什么一定是这里?还有,之前苏白和那些受害人也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工地。我昨天一直以为,这或许是因为你刚好在这附近的缘故,但后面一细想,又觉得不对。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对这片区域很熟悉?假设,他真是丁黎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话。”
“有道理!”在昨天之前,许婠也以为这束花只是一种单纯的挑衅。是那人在告诉她,他在盯着她!然而现在种种线索来看,对方这束花可能并不仅仅是给她看的。
许婠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刻字上。
“如果他真是丁黎的弟弟,那么这里,也算是他外婆的家……”
想到这儿,许婠的脑海中好似闪过些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抓住,便听余时年沉声道:“比起对方的身份,我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
许婠:“?”
余时年目光沉沉,许婠的视线和他相对,竟隐隐从其中看出来几分不安的意味。
“许婠,你有没有想过,他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余时年的话犹如一道警钟,砰地一声敲在许婠心口。
他说道:“那个人对你的关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然而对方真正出手,却是在你从杨牧手上救了谢圆圆后……星公馆上的那场大火你还记得吗?”
余时年话音一转,许婠点头:“记得。那时候一开始我们以为是覃安针对你,后面又觉得不对……”
“覃安没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但我现在觉得,那个人有!”余时年接话,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
“星公馆那次的事后不久,你伤好了回家取衣服,在墙上发现了英文血迹,那个人在墙上写了一句‘hi’,是在跟你打招呼,再然后是你昨天发现的监视器,还有这束郁金香。你有没有觉得,他一直在向你证明,他的存在?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在他眼里,你的父亲于他是不同的。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记得你父亲喜好和习惯,又特意在你面前点明,很有可能,于他而言,你也是不同的。所以星公馆那次,他没有对行动不便更好下手的你出手,反倒是我……”说到这儿,余时年不觉顿了顿。
他知道许婠一直很介意把身边的人牵扯进危险中,这也是她一直想推开他的原因。然而她那么聪明,即便不挑明,她也会明白。
“那个人想杀你,很可能是因为我。”许婠接话,语气里没有半点意外。
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但余时年没挑明,她便没有主动提起。
天上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散了,云后的太阳也直愣愣地露了出来。地上渐渐没了水汽,许婠转身从半人高的草丛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