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男人抢先打破了沉默,拿着外套给许婠搭脚。
凌晨的夜晚又闷又凉,空气里交织着矛盾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许婠动了动唇:“尸检报告……”
“应该要等一两天。”男人自然的接话,倒是没像之前一样反感她牵扯进复杂的案子。
许婠略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驾驶位上,余时年已经继续开口。
“这个案子不一定会移交给我所在的队负责。但是现场你看过了,应该也能看出一些问题。首先是被害人——”
“对方身着运动短衫,我们在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对方家里的钥匙,以及散落在附近的衣物。基本可以判断,对方是在夜跑时受害的。其次是尸体,我听第一报案人说,你已经看过了……”
余时年不是没有见过比这个更残忍的案子。一般情况来说,只要涉及到与性相关的凶案,现场往往相对粗暴残忍。
“受害人身高目测一米六三左右,手臂和腿部有肌肉线条,体重目测在一百斤——一百二十斤之间。不管是从健身习惯,还是基本的身体素质来看,至少不是会一秒被人制服的类型。所以她找到了机会逃跑,凶手即使是男性,体型上和对方相差应该不会太大。除此之外,他或许有生理障碍,对女性仇视,被害人颈部有两处较为明显的勒痕,从伤口情况来看,应该是致死的主因。”
余时年提供的信息和许婠分析的差距不大,只是更加详细。
“我差点忘了,你说过你爷爷是法医。”许婠说。
心里却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体型和死者相差不大,这至少说明不是arno。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是他,那个人是个缩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这并不符合他的作案风格。
她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太过敏感。
arno沉寂了太久,她好不容易抓住和这人的一丁点联系,却没法再近一步。就像她手里明明握着了钥匙,却无法找到属于这扇钥匙的门。这种感觉,难免让人心生浮躁。
“睡一会吧。”余时年开口,“听点轻音乐?”
“嗯。”
舒缓悠扬的音乐传来,车内呼吸声渐平。红灯亮起,余时年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她。
今天那样残酷的案发现场,现场有女警出动,也难免觉得心情沉重,但从现场到笔录完成,余时年却几乎没从许婠身上看到半点不适的表情。
是习惯还是隐忍?
他不愿深想,只是思绪划过那通不算愉快的听话时,又不禁在心里想,她什么时候才会卸下重担。
绿灯亮起,汽车重新没入车流。或许是车里的温度和气氛刚好,许婠竟真的在车上睡着,等她睁眼一看手机,才发现时间一晃竟到了凌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