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让那些喜童给你挡灾?”
徐青翰没个正经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你现在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修为,要是真被这什么阵拍一巴掌,还真不一定能留个全尸。”
方絮踝腕上的伤口飞速愈合,唯有被浸红了的鞋袜昭示着一切。她足尖一点,躲开撞来的鬼火,平静地道:“聒噪。”
被定义为聒噪的徐青翰轻笑了声,不退剑毫不忌讳地在人家坟头上边劈落,砍碎了半边石碑:“不会是看人家对你好,舍不得吧?”
他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喜童看中的不过是你体内的母蛊……哎说到这,你再过几个时辰就要生了吧?”
闻言,方絮下意识向下看了一眼。
经年不变的白衣中间缠着的腰带已经断了,她的肚皮高高耸起,眼见着是怀胎五六月的光景。
母蛊盘踞在她的内府里,无声地长大着。
“算算时候,岑小眉也该到了。她会帮你的。”
沉墨印陡然亮起,荀洛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小将军笨得要死,听说岑小眉的动向这会正想往苗疆赶呢,被我按下来了。我可不想错过问天阁上的好戏,你说,易渡桥死了后,我能不能从她的芥子里把我的魂魄碎片顺出来?”
闻言,方絮却并无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冷了眼神:“你让她来的?”
荀洛道:“我人在永安,在她面前可说不上话。不过岑小眉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得知你在苗疆后登时就出发了,你说她是来找你寻仇,还是来做别的什么的?”
沉墨印断开了。
荀洛把沉墨印妥帖地收进了祁飞白的口袋,明明是在对着镜子笑,可他的双眉却愤怒地几乎立了起来,看起来分外滑稽:“别那么急躁,岑小眉死不了。倒是易渡桥嘛……你不如担心担心她。”
祁飞白的声音响起:“她怎么了?”
一颗豆大的汗珠沿着易渡桥的颊侧滚落下来,贴着边溅在了符文的一侧。
小荀洛坐在芥子里边,手里正拿着个仙器摆弄。在他的身边,几十只崭新的仙器堆成一堆,可谓是风卷残云,连个渣都不带给白阔剩下的。
要是换做齐瑜,这会估计连整个阵都能被她翻了。
易渡桥的眉头越拧越紧,她选择另辟蹊径用鬼气依次拆解符文,但正是因为拆得太过顺畅,才让她心里越来越没底。
白阔是个炼器的不假,但他手底下出来的大阵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易渡桥就算是知道有危险也不能停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算下来,大阵小阵们加在一起有一百零八个。她这会拆了半数,下一个正是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