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渡桥本就不够用的神识愈发拮据,她强提口气,一路赶到了居所的外面。
在易渡桥未曾察觉的地方,她被耗损的神识以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重生,每次消耗过后都更加强韧几分。
她一边和崔漱冰谈笑风生,一边步步谨慎地绕过居所周围的精密阵法,再躲开无处不在的仙器,终于摸到了居所的大门。
推门而入,易渡桥恭敬地向院中行了个弟子礼:“师尊,徒儿请问若是抓到了那叩心童子,该如何处置?”
庭院中寂静非常。就在等待回应的过程中,易渡桥四下打量了圈这所谓的“洞府”。
四处都是有价无市的仙器,炉火的热度足以驱散数九寒冬,于是这一方庭院之内竟有花草生长,温暖如春。但花草生得大多嶙峋崎岖,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被白阔那炉子火熏的。
徐青翰曾多次向白阔问过“如何在炉火的熏陶下依旧保持面容年轻”,遂被白阔一袖子拂回玄晖峰。
“杀。”
白阔的声音浑厚,在易渡桥耐心即将告罄时终于响起,回荡在整个院中,“崔漱冰如何?”
在这个时候防备同门,究其原因除了叩心童子别无他想。
易渡桥低眉顺眼道:“崔师叔未曾起疑。”
白阔似乎并未察觉到不妥,继续道:“你做的很好。再过几日,我便出关。”
出关?
易渡桥心神一动,她直觉抓到了真相的一角,追问道:“师尊炼的仙器是要成了吗?”
白阔平和道:“的确如此。”
易渡桥状似欣喜道:“弟子恭喜师尊!”
就在此时,白阔又道:“但还差一块原料。”
仿佛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易渡桥,“就差你了。”
易渡桥心中警铃大作。对危机的直觉救了她一命,在飞身后撤的瞬间,屋檐边挂着的仙人灯上的仙人面孔陡然一变,狰狞的罗刹张开血盆大口,一束惊雷从中射出,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击出了半人高的深坑。
若是她避其不及,此时大抵已经成为一滩肉泥了。
易渡桥又旋身避开一道剑气:“我何处出了差错?”
白阔未见其人,声音却响得震耳欲聋:“他也是个要被炼入往生刀其中的叩心童子,何谈恭喜?”
往生刀。
易渡桥从未听过这等名字,周围的仙器逐个亮起,铺天盖地的灵气网要将她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