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色转移到了云云脸上:“齐管事,你不冷吗?”
齐瑜身子不好这事庄子里人尽皆知,虽然修士们通常百病不侵,但像齐瑜这等连筑基都没扳回来的身子骨须得另当别论。
她的手冰凉,被云云小心地揉了揉,再搓了搓。
云云的小手一空,她懵然地被齐瑜松开,听她说道:“你先回去。”
云云:“我也想帮忙。”
齐瑜无奈:“听话。”
地处山庄,她一点不担心云云会遭受到什么危险。齐瑜毫不犹豫地往断月崖里的那间密室里跑去,手微微张开了些,沉墨印将掌心上烫出了红痕。
它在示警。
有时候,易辜月这个鬼尊做得挺惨的。
山风刮过她的脸颊,太冷了些,像在刮刀子。齐瑜忙里偷闲地想,临到困境里,能指望的只有她一个。
要是没了她齐谈妙,以后可怎么好?
想到这,齐瑜惊觉她可能要被山庄磨成了个老妈子,决定改日得去讨两颗维持头发不白的丹药,又觉得亏了,要不以此为由让易辜月给她涨涨工钱?
也没办法——
齐瑜仰起头,细细端详密室里的壁画。
李轻舟大师的那本阵法图被她翻来覆去地嚼了无数遍,她两指并拢,虚虚在眼前一抹,壁画上缠绕的灵力分毫毕现。
应该是阵法图上写过的某种传送法阵,齐瑜绕过小蒲团,谨慎地把手贴在上面。
法阵后恐怖的力量刹那间席卷全身,仿佛早有准备,齐瑜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被卷进未知的芥子之中。
——谁让她欠了易渡桥一条命呢。
“所以,当年的鬼修们是被仙门逼死的。”
易渡桥的头搭在膝盖上,双臂环了个圈,“师父没想过要重振鬼道吗?”
山鬼轻慢地开口道:“让本座劳心劳力,仙门也配。”
易渡桥沉默地看着她。
山鬼移开目光。
“都死光了,还能振到何处去。”
易渡桥看不清她的脸,白雾微微向上扭曲了几分,“本座这一生和只老王八无甚分别,除了活得久,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了。”
易渡桥差点没让她这别开生面的比拟呛死,同时,那股没来由的疑惑又浮现了出来。
这段话好耳熟,像是她听过了似的。
可永安城里的哪家茶楼会讲鬼修的故事?
她的脑袋又挨了一下。
徐青翰扒开柳枝,借了缝隙往里面窥探,心道:怕不是醒不过来了吧。
他的手四处乱摸,找到了块光滑的小石子。
徐青翰的心法不一定熟,但扔石头子这事定然炉火纯青,眯缝着左眼,当即就要往易渡桥的身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