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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出了声:“怎么,认不出主子了吗?”

“不……!小人认得!”

班主抹了一把汗,便要朝那个方向跪爬过去,景元帝却突然抬手,让他停下。

“等等,”皇上淡淡道,“你们一起来认。”

他指的是那些跪在后面的其余犯人,有十数人之众,都是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景元帝慢慢说:“你们都来认认,谁是朕的二皇子,认对的,朕特开恩赦,免车裂之刑,认错的……”

他的手落在扶手上:“便去阴曹地府,向你们的亲人悔罪吧。”

犯人们顿时哄的一下散开,犹犹豫豫地往三位皇子的方向爬去。

班主头一个扑到了楚矜言膝前:“二殿下!二殿下救命啊!”

楚矜言脸色不变。

其余犯人犹豫了一会儿,主要在楚矜言与楚知意之间来回看,最后也都做了自己的选择。

七成选择楚矜言,三成选择楚知意,唯独楚知行——选他的一个都没有。

楚知意有些慌了:“这、这怎么可能……父皇,我从未见过他们!”

而楚知行眼中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抑制不住。

“如此看来,你们内部分歧很深啊。”

景元帝似笑非笑:“这三位皇子,朕左看右看,也是老二与老大更相似些。”

楚知行像被打了当头一棒,猛地转头去看楚矜言,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差错。

景元帝这个老狐狸,刻意以刑罚相逼,让每个人都不得不拿出所有决断力,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去简单从众,随意做出判断。

这样逼出来的选择,是最能反映真相的。

就如楚矜言之前为自己开罪时所说,这些人若真的见过“二皇子”,面对三个长相甚是不同的皇子,自然能将他认出来,可若只是听人描述,在身量相似、眉眼亦有些微妙的三个青年之间,就很难抉择了。

这样的情况下,或多或少,三个皇子应当是都有人选择的才对。

可偏偏,选楚知行的一个都没有,那便只有一个解释,那些人曾见过他,并真切地知道他不是二皇子!

楚知行一旦想通,整个人都有些慌了,他目光四下乱扫,看到那些信和荷包,顾不上景元帝猜疑的视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过去大声道:

“还有这些!楚矜言,宫中如此绣样,除了你母亲谁还能做出!这、这几封信,是用上乘的笔墨纸张写就——对!我记得,尚宫局前日理账的时候才说过,就是你宫里领走了一份开化纸!”

楚矜言忍不住要笑,楚知行如此配合,他都要怀疑对方是自己人假扮的了。

“大殿下是说,我去尚宫局领宫廷用纸,然后施施然将谋反大计写上去,还交给一群戏子保管,最后甚至留下了我母亲亲手缝制的荷包吗?”

“……”楚知行恶狠狠地,“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