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晚转过身,看到殿中放置镂雕架子床的地方堆着大大小小的玉器。

床头那里还放有一只木马。

也不知道这是哪种灵木制的,即便过了万年都没有任何腐朽的痕迹。

钟意晚疑惑道:“这是怎么会有小孩子的玩具?”

可看那只木马的形制……似乎坐个大人也适合。

钟弈脸一黑,立刻捂住了他的眼:“少看这些,脏。”

钟意晚茫然地扒拉下钟弈的手。

尽管心中疑惑,他还是听话地垂着眼睛看地面。

照明符的橙黄色光芒映在他的侧脸,长睫在眼睑下方打落一层小扇似的阴影。

钟弈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他家二宝的这个表现……

某个姓沈的盗宝贼应该没有对人做过太过分的事情。

系统在这时道:【宿主小心云母石桌上的茶盏,不要碰到。】

【前方的珠帘也不要碰。】

钟意晚老实应了好,谨慎地跟在钟弈身边,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他垂着眼睛,手中握着钟弈的一截衣角。

如同儿时的很多次一样。

只要藏在哥哥身后,他就不用忍受祖父母的冷眼。

不用听钟庭说他性子阴郁。

也不用走出阴影,被母亲调教成和哥哥一般无二的性格。

但……

他不能躲一辈子。

他不是小孩子了。

钟弈后知后觉地发现钟意晚的话少了很多,他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表现太凶了,把人吓到了。

“二宝?”他转过身,弯腰凑近身后垂着脑袋的人,“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钟意晚急忙否认:“没有生气。”

对上那双满是柔光的清眸,他怔了下,随后慌忙移开视线。

“……这里太黑,我不习惯。”

“早说嘛。”钟弈眉眼含笑,屈指打了个响指。

最开始只有一只探头探脑的风种。

它大着胆子贴到了钟意晚的掌心,触感和毛绒绒的团雀一样。

钟意晚心中一动,双手捧着那只麻球大小的淡青色光球贴到了脸侧。

见他并不排斥,风种子们大起了胆子。

数不尽的风种自四面八方飞来,将整个寝殿映得通亮。

环在两人身边的赤红蜻蜓见状,重新变作红绳飞回了钟意晚的须弥戒。

钟弈双手环胸,乐道:“姓沈的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