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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扶萱当初随谢湛去徐州时便对秦管事尤为满意,曾一度想着与谢湛商讨调他来谢府使用,以缓解自己嫁到谢家后人生地不熟的陌生感。奈何回了建康城后二人一直忙碌鲜少相见,再后又是谢湛出征,这事一搁再搁,委实未寻着一个好时机。

可这回既要背着谢湛秘密准备婚事,又要给谢家人一种这些事都是谢湛安排下来的错觉,可不整整好么!

扶萱对此次婚礼顺利进行尤为满意,对那秦管事赞赏有加,情绪高涨地细数了一番此人的功劳,总结道:“……他当真功不可没,不可或缺!”

二人婚礼,一个仆人“不可或缺”算什么事?最不可或缺的,不该是他这个新郎么?

谢湛沉默着看了扶萱好几眼,见她还有要继续谈论那人的兴致,蓦地问:“那秦管事可有吟诗作对的本事?”

扶萱“啊?”了声,见谢湛一本正色的模样,当真以为谢湛不了解秦管事,且对进听风苑伺候的人的文采有要求,思索片刻,替秦管事找补道:“现在不大会,往后可以学嘛,我不也在学,往后他同我一并进步,不会丢你的脸的!”

谢湛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问扶萱:“说到学习,那你的学问可有进步了?可知,‘夜阑更深人初静’该对什么?”

谁能料到,新婚之夜还要被文采卓然的夫君考学问?

扶萱毫无准备,一向伶牙俐齿的女郎,此刻不由紧张且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看郎君扬了下眉,长长地叹息一声:“夫人,‘春宵苦短莫辜负’啊。”

扶萱就是再傻,也听明白了谢湛这意思,她那因紧张而胡乱扯的话题终是被谢湛无情掐断,不得不正视今日这良辰好景。

谢湛俯身朝新婚妻子而来,唇若有若无地贴在她耳垂,在她鬓边轻嗅,语气灼灼地问:“出征前答应过我的,可还作数?”

“你……唔!”

话是问了,他也没给人反驳的机会不是。

对自个亲自设计的婚服,郎君自然最是熟悉,褪下的速度之快,实打实地表明了郎君心中如何迫不及待。

“哗”一声响起,南珠和明月珠一并缀地,扶萱初时还心有遗憾,烛火辉煌,如此可就见不到婚服上明月珠发光这般稀罕的一景了。

可很快,她就顾不得思考别的了。

春宵苦短,当真片刻都未曾被人辜负,郎君分明长途跋涉而回,却没有丝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