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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个就是王家庶女,自小就在复杂无比的家庭氛围中求生存,太明白那种明里暗里的争斗和无奈了。她的姨娘曾偷偷告诉过她,王夫人亲生的王家大郎便是被另一位姨娘害的,但父亲为了脸面,对外称其病逝。嫡庶之争,连子女的命都能争掉,加之她自个胆子小,人也算不得机灵,是一万个不想去经历一回的。

似听见她的狐疑,对此,谢夫人淡淡道:“沅儿身世凄苦,性子柔顺,既然往后在咱们谢家生活,如今初来乍到,只盼与你们、与几位表哥表妹都尽早熟悉起来,莫要生疏了才好。”

谢夫人将此举定义在“熟悉”的调子上,几位儿媳忙面上附和地应了几句,心里对男未婚女未嫁的陆沅与谢湛两个之间相熟作何感想,却不得而知了。

陆沅将谢夫人叫她送的东西送到郎君们处,放在了离谢湛最近的酒壶边。

甫见有吃的,嘴最快的谢琛便好奇地问道:“表妹送来的这是什么东西?”

没等陆沅回答,谢湛伸手拿了一块端详,闲闲地道:“牦牛肉干,蜀州那处盛产,白阑国也产。”

陆沅微笑附和道:“六表哥所言不错,这在女郎之间极受欢迎,糕点铺都在卖的。不过原来的味道只有咸味,沅儿采买回来之后,自个给加工了一下。比如这种粘了赤色粉末的,便是辣味;而这种有了褐色的,便是五香味。两款口味就着酒吃,都别有一番风味的。表哥你们尝尝看罢。”

谢湛拿了块辣味的正要往嘴里搁,对面正听着他身旁陆沅解释的谢永见了,伸手拿五香味的手顿了顿,“嗳”了声,玩笑道:“六弟怎开始吃辣了?莫非,私底下偷偷吃过不少表妹特供的,给练出来了?”

他素来便是个喜欢逗乐的性子,此刻吃酒又吃地醉眼朦胧,话说的就大胆了许多。谢家人知他的脾气,只当玩笑,不予理睬,但陆沅对他陌生,加之方才心中暗忖的思想作怪,听得谢永这个打趣,霎时就红透了脸颊,有些澄清的意味道:道:“没,没,六表哥不吃爱零嘴。”

“既不爱吃,怎就知晓这玩意儿了?以我之见就是普通肉干,他偏说是牦牛肉。”谢永不依不饶道。

“我给六表哥……”陆沅想解释她送过给谢湛,当时告诉过是什么东西,不料手臂被谁轻轻撞了下,她转眼看去,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王氏。

王氏似没看见她被她撞地趔趄,径直走到谢琛身旁,给谢琛递了个手帕,又转头对谢湛笑道:“听说准弟媳乃是荆州人,想必最喜吃辛辣零嘴,六弟自然爱屋及乌了。”

众人听闻,不免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去看谢湛,谢永还拉长了调子“哦”了声。

谢湛未予反驳,半垂着眸子饮了盏酒。

陆沅虽知自己在此处站着有些格格不入,但还是定住步子没动,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王氏察言观色,发现谢湛一手正摩挲着腰间的墨绿锦绣香囊,那香囊一看便是有人赠的,她忽地福至心灵,脑中闪过一线终于轮到自己在谢湛跟前表现的灵光,遂压着在众人眼前说话的紧张,再接再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