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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见人已跳完,撩起自己的袍摆往窗牖上爬。

谢湛拽住她的腰带,冷飕飕地问:“你也准备跳水里去?”

扶萱撅着屁股往上爬的动作一顿,回头看谢湛,“不然呢?一楼不都烧完了么?我们不能再下去了罢。”

“等着。”

谢湛话落,一手抓住窗牖顶部,一手搂住扶萱的腰,脚尖轻点窗台,带着扶萱往下一跃,须臾,二人落在了河边一艘船上。

二人拥抱着,在船上晃了晃才站稳。

谢湛牵着扶萱回了乐安巷,将余下的事交给了石清,将扶萱扶到自己的好头赤上,一跃而起,二人共骑一匹,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二人身后传来纷纷议论——

“谢家主救的小郎君是谁人?”

“咳,别说错了,是那位小郎君救了大伙!”

“正是正是,是他想的法子,让我们从窗牖往下跳的!水里救人的也是他的人。”

“定是谢家郎君!你们没看谢家主方才那般着急啊,亲自冲进了火里,怕是亲兄弟吧!”

“啊?来听戏的是谢家郎君?”

“我看是,长地可是俊呢……”

从水中爬起来,通身湿透的扶潇看着扶萱被谢湛带走,转着手中洞箫,哂笑了一声,“嫁给他,也还行。”

第296章 第295章 他的小命

寒风舞着飞雪,穿庭过树,扶府清溪园中,奴仆们皆被遣离地离主屋远远的。

谢湛压抑着情绪,脸色黑沉地坐在扶萱的房中。

脑海里浮现的是方才那楼里无边无际的火舌、阻拦视线的仿若永远挥散不去的黑烟、烧焦的扭曲尸身,以及,他充斥至骨血里的要失去她的惧怕。

扶萱蹲身在侧,刻意垂眸,不想对视郎君的目光。

她手中执了一把小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了谢湛的裤腿。谢湛左侧小腿处有一处灼伤,裤腿和皮肉都黏在了一起,瞧着颇为触目惊心。

取下他的衣物,扶萱咽了咽喉中哽塞,往他腿上吹了吹气,给他抹上伤药后,开始生疏地缠纱布。

谢湛本是应过她,即使是婚后,她爱做什么便还是做什么,可今日因着他救她受了伤,扶萱忽然就成了理亏的那一方。

可她那比旁人更娇气的性子,又断然不允许旁人责怪她。

是以,在歪歪扭扭地缠纱布时,她先发制人地哼哼唧唧:

“你说你亲自去做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

“你不来,我就跳水中去了,潇哥哥和玲珑早都在水中接人了。”

“我们荆州那处有个晴阳湖,那旁边便有一个峭壁,我可是自小跟着哥哥们跳到大的,我想想……”扶萱蹙眉微顿,“那处得有五六丈高罢,畅乐楼才多高啊,有三丈了不得了。”

听她自我找借口,谢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说地好像,那方才在窗牖边怕地浑身发抖、见他如终见救星的人,不是她似的。

“萱萱……”

“既然受伤就别说话了!”扶萱打断道。

谢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