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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淡淡一笑,回道:“嗯。都过去了。”

又问:“你怎么进大理寺来了?何时喜欢上这等探案之事了?”

在扶萱印象中,这周家小公子还是那个跟扶炫胡闹,能被扶炫的妖魔故事吓到面色苍白的胆小公子。

周曦有些激动道:“我正是因崇拜长珩先生能文善武,仰慕其风华与才干,才潜心钻研案狱之事,我要同他一般,心存谋略,为大梁竭股肱之力。”

长珩……先生?

扶萱的眸子瞪大。一是因他将谢湛送上了神坛,二来则是,若是这位周诗图“抛弃”了五柳先生,转而喜爱上谢长珩,那么他身上莫非有谢长珩的诗和配画……

谢长珩该不会也赞过“菊”罢?

没摘、摘、摘过菊罢?

扶萱闭了闭目,抬手抚额虚虚遮挡视线,目光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周曦臀部瞧。

正在这时,大堂外一脸疏离冷淡的谢湛出现,双目莫测高深地看着大堂中的“孤男寡女”。

周曦先见着他,忙拱手恭敬地施礼,“谢寺卿怎还未下值?”

扶萱的脖子僵在原地,余光都能瞥见那身玄衣大氅骇人的气势,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那他定也能看到她的眼睛。

该不会……谢湛看到了她打量周曦那处了罢!

谢湛眉尾一挑,凛着嗓子,道:“嗯。走了。”

这话显然是朝自己说的,扶萱与儿时伙伴匆匆告了别,提裙远远跟上谢湛,从侧门出去,钻进了他的马车。

不出所料,一上马车,扶萱见到的便是敲着折扇,斜眼看人的谢湛。

扶萱自觉地坐去他身侧,说着“冷”,往他怀里钻,双手搂住劲腰,抱地死死的。

谢湛冷着脸,眉宇微蹙,“松手。”

“我不!”扶萱想也不想,气势十足地拒绝。

谢湛冷哼一声,并不言语,也不抬手搂她肩,任她抱着他,宛如苍松翠柏,直身一动不动。

显然,谢湛能说出那句“不该打的招呼莫打”,便是知晓她与周曦相识,又被他撞见那一幕,若不解释,怕是跳到黄河都说不清。

她分明就跟那爱哭鬼没甚交情啊。

思此,扶萱脸蛋从谢湛胸脯往上攀,先是凑他脖颈里,额头蹭了蹭他的下颚,接着抬手搂住那不弯半寸的脖颈,借力往上,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脸对着他的侧面,相聚咫尺之距。

她朝他吐气如兰,絮絮叨叨地道:

“你说为何那些灾民分明得了扶家的好,在他们没有吃食之时,是我们的一口粮帮他们渡过了难关,却转头见王家多给了一些,又怨上了扶家……”

“我可是为了他们日日风餐露宿,风吹地脸疼,冻地手疼,坐着久了么腿冷,站起身又脚疼,抱个火炉子一会就凉了。我这么大从未受过这种苦,更从未见过这么恶劣的行为……”

她就靠着他的耳侧,叨叨半晌,谢湛丝毫不回应。

见他对她受苦受难无动于衷,扶萱口中停了一会,思考着如何顺畅地切入到周曦的话题,抬眸偷偷再看谢湛。

撞上了他一双幽邃愠怒的眸子。

四目相对,空气霎时一静,良久无言。

“他求娶过你?”沉默中,谢湛突地发问。

扶萱眸光一晃,下意识脱口道:“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