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到达陈仓的前一天夜里,明月照大江,洒满一江月光。
令歌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令楷不见踪影,于是他起身来到甲板之上。
令歌端着一个烛台行走着,江上风大,好几次差些吹灭烛火,幸亏他反应及时,护住火焰。
此时月光清亮,照亮着前行之路和眼前之景,如令歌所料,在月色之中,有一位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正独自一人坐在甲板之上。
未等令歌靠近,那位男子便察觉到身后的令歌,他回首一看,只见令歌衣着单薄,发丝被夜风吹拂,一只手还紧紧地护着烛火。
令楷朝着令歌挥手,示意令歌过来,只是一走过去,令歌便不满地皱起眉头,嗔怪道:“阿楷居然独自一人躲在这里喝酒。”
令楷无奈一笑,他原本已经将酒瓶藏在大氅之下,却仍然被令歌闻到酒气。
说罢,令歌缓缓地坐在令楷的身边,并将烛台小心翼翼地放在他们的身前。
令歌一坐下来,他便感到全身被暖意包裹——令楷正用大氅将他罩住。
“怎么起身不披件衣服?夜里江上风大,小心着凉。”
“无妨,”令歌看着那壶酒瓶,“我也想喝,就当喝酒取暖。”
令楷微微一笑,他将酒瓶递给令歌,并笑道:“你一向是不怕冷的。”
“在你身边总得假装一下。”令歌一边笑着,一边将酒瓶打开,直接喝了一口,一时间,辛辣之感在喉咙里激荡开来。
令歌忍着喉咙中的不适,只是简单地清了清嗓子,并对令楷说道:“阿楷哪里得来的酒,是和船长要的吗?”
“是。”令楷点头回应,随后他将酒瓶拿回来,叮嘱道:“你少喝些,小心喝醉了。”
令歌并不好酒,索性靠在令楷的肩上,看着江上明月,两岸墨山,让往事在他的脑海浮现而出。
良久,他悠悠地叹息道:“阿楷,有一件事我从来没对你说。”
“何事?”
“我第一次喝酒是因为阿楷你写的诗,当时还被师父发现了,她罚我面壁思过直到下山,却不想第一次下山就遇到了你。”
“还有这回事吗?”令楷意外地笑起来,“看来你我的缘分早早地就已结下,不过面壁思过这件事始终是我欠你的。”
令歌一笑,他拨动着令楷的鬓发,说道:“你是欠我,不如还我一首诗如何?令诗人有多久没有作诗了?”
“很久了,”令楷思忖半饷,又道:“那我今夜便写一首送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