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的嗓音宛如轻风:“含宁,当今世上谁跟檀王关系最亲近,不妨从那人身上下手查探。”
林晗微微眯眼,沉思片刻,心中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
要论谁和檀王最亲近,当然是他的血脉至亲,也是他的娘亲,息夫人了。
“这……”他拧了拧眉,迟疑道,“桓儿,息姮是我母亲,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审她?”
他惴惴不安地猜测,难道是母亲罔顾人命,犯下如此大罪?
不,应当不是她。她哪有这么大胆,或许她只是知情。
他稍稍理了理思绪,发现所有的谜团最终都指向了息夫人。
卫戈看穿了他的为难,不愿让林晗难做,便轻叹道:“也是。况且夫人远在奉陵,哪能说查就查。盛京和奉陵相隔千里,她哪知道这里的事。”
林晗闭上双眼。卫戈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他心胸狭窄,为了回护亲人不顾出征将士性命了。
“这件事不宜武断,息夫人必定脱不了干系。”他缓缓起身,负手走两步,“我会审她,给麾下士卒一个交代。”
说罢,他抬眼瞧着卫戈波澜不惊的面孔,低声道:“也是给燕云亡魂一个交代。”
卫戈淡淡一笑,踱到他身后,轻柔地拥住肩头。
“明日我随你们一同攻城。”
林晗一怔,道:“你打算自己带兵?”
“是。”
林晗皱了皱眉,有些不舍,却是长叹一声,踮脚在他颊边啄了一口。
“算了算了,都依你吧。”
他留在燕云军中半日,久别重逢,两人都有意亲热,却都碍于事态紧急,不敢太过火。林晗匆匆穿好衣裳,领着几十骑出燕云大营,子绡正等在营砦前,纵马来回转圈,急得焦头烂额。
林晗侧坐在白马上,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拢在嘴边唤他:“走!”
子绡猛然回神,忙策马奔到他身边,有些发怔。
“主人,这就好了……”
“当然好了。”林晗瞧他怕极了卫戈,疑惑不已,回头望了望绵延不绝的燕云营地,“他还会吃人不成?”
子绡支吾道:“世人都说这位郡王性情残暴,吃人不吐骨头呢。”